夜色漸濃,城市的喧囂被遠遠拋在身后,車輛駛?cè)爰澎o的郊外,路燈也變得稀疏起來。
沈余歡握著手機,目光在窗外飛速掠過的樹影和前方隱約可見的建筑輪廓間游移。
到達后,司機趙阿姨緩緩停下車子:“到了,就是這?!?
沈余歡起身下車,眼神有些疑惑。
面前這棟歐式別墅燈火通明,落地窗透出暖黃色的光,隱約能聽見里面?zhèn)鱽淼募暋?
這真的是社團的活動地點嗎?
沈余歡遲疑了一會,正想著要不要給于以寒打個電話,黑色鐵藝大門忽然緩緩打開。
“聽見車聲就估摸著是你?!庇谝院迨莸纳碛皬拈T內(nèi)走出,朝她笑了笑,“其他人都到了,就差你了,我還以為你要放我們鴿子?!?
沈余歡快步上前:“抱歉,路上有點堵?!?
沈余歡跟著他走進別墅,穿過修剪整齊的前庭,院子中央的草坪上果然聚集了七八個年輕的面孔,都是音樂社的人。
幾把折疊椅隨意擺放著,有人在低頭調(diào)試著手中的吉他,發(fā)出幾聲不成調(diào)的撥弦聲;有人則靠著樂器箱,小聲交談著。
陸葉凝此刻正懶洋洋地窩在一張?zhí)倬幪梢卫铩?
她穿著oversize的黑色t恤,手里還捧著一杯奶茶,兩條纖細的腿隨意交疊著。
看到沈余歡,她微微坐直了身子。
沈余歡環(huán)顧四周,扭頭問一旁的于以寒:“你不會專門租了棟別墅來當社團的活動場地吧?”
于以寒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道略帶散漫的男聲從別墅客廳的方向傳了過來:“租?用不著那么麻煩?!?
謝嶼單手插兜,從燈光明亮的客廳里踱步而出。
他今天穿了件深棕色連帽衫,領(lǐng)口敞著,鎖骨處的銀色掛墜隨著走動輕晃。
他歪頭瞥了沈余歡一眼:“別墅是我家的,空著也是空著,就給大家當活動場地了?!?
于以寒推了推眼鏡,跟著點頭:“是啊,郊區(qū)的別墅視野開闊,空氣也好,最重要的是幾乎沒有光污染,非常適合看流星雨?!?
沈余歡輕輕點頭,視線在院子里逡巡一圈,又問:“那我們就在這個院子里看嗎?”
謝嶼下巴朝著二樓的方向微微一抬,示意道,“樓上露臺視野更好,我在那上面架好了天文望遠鏡?!?
于以寒看了看腕表,適時開口:“時間差不多了,天氣預報說這場流星雨大概還有半小時就會進入極大期。大家不如先上二樓露臺去等著吧,免得錯過了最佳觀測時間?!?
他的提議立刻得到了眾人的響應,大家紛紛起身,帶著各自的器材,三三兩兩地走向通往二樓的露天樓梯。
沈余歡下意識地扭頭望向陸葉凝,陸葉凝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興沖沖地走在了人群的最前面,正高聲和于以寒討論:
“我今天特地帶了單反相機和長焦鏡頭,待會兒一定要把流星雨清清楚楚拍下來!”
望著她的背影,沈余歡抿了抿唇角。
她想以江隨為借口逃脫這場社團活動,就是怕見到陸葉凝。
她知道陸葉凝難過,可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更怕自己去安慰了,反而火上澆油,讓陸葉凝更難過。
“你跟陸葉凝吵架了?”謝嶼不知何時站到身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