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淅瀝,敲打在房車車頂,濺起細密的水花,水珠順著玻璃蜿蜒而下,將窗外模糊的世界分割成碎片。
車內(nèi)空間不算寬敞,江隨與陸夜安相對而坐,艾朗則筆直地站在一旁,目光時不時在兩人之間游蕩。
江隨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給陸夜安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動作不緊不慢,沒有絲毫局促。
“林聽怎么樣了?”她率先開口,聲音平靜的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被我們安頓好了,現(xiàn)在很安全?!标懸拱仓讣庥幸幌聸]一下的敲擊著桌面。
江隨歪了歪頭,將水杯推到陸夜安面前:“我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聯(lián)系上她,陸老師該不會收走了她所有的通訊設備吧?”
陸夜安接過水杯,指腹在杯沿輕輕摩挲:“她的身份特殊,牽扯的事情也比較復雜,在情況沒有完全明朗之前,這是必要的流程?!?
“嘖?!苯S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轉(zhuǎn)著水杯,“你們這些官方人士就是愛搞這些條條框框,不過……”
她抬眼,嘴角掛著懶散的笑意,“要是想招安人家,可得好好供著才行?!?
陸夜安的眸光微微一動:“你怎么知道我想招安她?”
“很難猜嗎?”江隨往后一靠,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座椅里,“林聽這種級別的黑客,你們不眼饞心動才奇怪。”
江隨肯把林聽送到陸夜安那去,并且篤定陸夜安不會對林聽太過分,就是吃準了陸夜安會對林聽的技術心動,試圖招安林聽。
陸夜安放下水杯,眼神突然銳利:“那你呢?你和林聽走得這么近,知道這么多事,你又是什么身份?”
房車內(nèi)的空氣忽然凝固了一瞬。
窗外雨聲變得清晰起來,雨滴砸在車頂?shù)穆曇粝袷悄撤N倒計時。
江隨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抬眼迎上陸夜安的視線,不答反問:“陸老師覺得我是什么身份?”
陸夜安也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車廂內(nèi)的空氣因為這短暫的沉默而顯得有些凝滯,只有雨聲在不知疲倦地伴奏。
“從我認識你開始,你身邊就充滿了疑點?!标懸拱驳穆曇舫亮藥追?。
“山腳下圍捕暗淵成員時你恰好在附近寫生,廢棄工廠我們一起被綁,那些綁匪卻離奇死亡,我們莫名其妙的存活;f國執(zhí)行任務又遇見你恰好旅游……”
他突然抬眸,黑沉的眼睛直視著江隨:“不覺得很巧嗎?每次和暗淵相關的行動,我總能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碰到你?!?
房車內(nèi)的燈光在江隨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她嘴角的笑意加深:“陸老師懷疑我也是暗淵的人?”
沒等陸夜安回答,江隨輕輕放下水杯:“你猜得對,我確實是暗淵的人。”
站在一旁的艾朗猛地瞪大眼睛,手已經(jīng)下意識按在了腰間。
陸夜安卻并沒有顯露出太多的驚訝,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繼續(xù)說?!?
江隨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著被雨打濕的袖口:“年初開學沒多久,那個島田岸雄找上了我,讓我在繁星大學密切留意你的一舉一動,事成之后會給我一筆可觀的報酬。”
她頓了頓,像是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一開始我沒太當回事兒,畢竟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我還以為是誰暗戀你,想知道你的行蹤,覺得挺好玩就答應了?!?
“后來在山上寫生,我用望遠鏡無意中看到了你穿著一身作戰(zhàn)服,一時好奇,就湊近過去,還差點被你當成可疑人員給抓了?!?
艾朗忍不住插話:“所以那天在行動現(xiàn)場附近的可疑人真的是你!”
江隨朝他聳了聳肩,算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