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的拇指在屏幕上越劃越快,直到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他忽然輕笑出聲,把手機轉(zhuǎn)向趙姐:“瞧瞧,我這位堂弟現(xiàn)在可了不得。”
趙姐掃了眼屏幕,又看了眼他陰沉的臉,試探道:“要不聯(lián)系公關(guān)部壓一下熱搜?”
“壓?”江澈撫過屏幕上江隨衣襟那抹刺目的紅梅,突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不,我們要幫他把火燒得更旺些?!?
“?。俊?
他撥弄著袖扣,像在把玩什么危險的東西:“既然都說他是天選,那就讓所有人都看看,高鴻暢為什么偏偏選中他這個小透明。”
趙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挑了挑眉:“難道你要……”
“讓公關(guān)部聯(lián)系所有合作的營銷號?!苯旱闹讣馔T跓崴言~條上,“標題就寫《驚爆!新人江隨碾壓眾星成高鴻暢唯一繆斯》,內(nèi)容嘛……”
他瞇起眼睛:“重點強調(diào)多少大咖求而不得的‘梅’穿在他身上如何適配,除了他,再也無人能穿出這種韻味,集中火力給我往死里夸?!?
江澈仰頭靠進座椅陰影里:“讓那些被拒過的大咖們看看,他們求爺爺告奶奶都借不到的戰(zhàn)袍,現(xiàn)在穿在一個新人身上,這新人還買一大堆通稿拉踩……”
趙姐聽著江澈平靜卻淬著毒液的語調(diào),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她跟在江澈身邊多年,但這次,還是被他這種不動聲色的狠辣給驚到了。
捧殺往往比起直接攻擊更加可怕,它能在無聲無息之間為江隨樹立無數(shù)潛在的敵人,這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嫉妒和捧高踩低。
最恐怖的是,江隨甚至很難意識到這鋪天蓋地的夸贊背后是有人在暗害他。
就算能意識到,江隨也抓不到任何把柄,更沒法自證。
趙姐頓了頓:“即便這么做了,一時半會恐怕看不見成效……”
“又如何?”車窗外霓虹掠過,在江澈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他唇角輕勾:“我們埋雷容易,他想排雷可就難了,以后他爬得越高,這些雷引爆時就會越疼?!?
每每看到現(xiàn)在的江隨,江澈心底就會升起一股危機感,而江隨近來的表現(xiàn),也讓他這股危機感愈發(fā)濃重。
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這位陰郁的廢物堂弟居然有這樣一張臉,還有這樣的演技。
江隨必然能紅,如果不紅則違背常理。
可圈內(nèi)的流量就這么多,他們又是堂兄弟,免不了被人提及比較,在同一個賽道競爭。
江隨越紅,他能拿到的流量就越少,在江家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
無論如何,他都要把江隨扼殺在搖籃里。
*****
早晨的陽光柔和地灑進餐廳,空氣中彌漫著烤面包和牛奶的香氣。
江隨懶洋洋地咬著吐司,幾縷藍灰色發(fā)絲垂在額前,被她隨意撥開。
對面的沈余歡小口地喝著牛奶,捧著手機滿臉笑意。
江隨挑了挑眉:“看什么呢這么高興?”
莫非談戀愛了?
沈余歡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她:“你看,到處都是你昨晚紅毯的照片,大家都說特別好看。”
原來是因為自己,江隨放下心,慢悠悠喝了口咖啡,比了個ok的手勢:“小小紅毯,輕松拿下?!?
這自得的模樣逗得沈余歡抿唇淺笑起來,眼眸彎成一道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