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孫掌柜說的是真的，胡三也不會把這事當真放在心上，他本來就有意讓利給這位孤苦無依的本家爺爺，那熊崽賣了也就賣了，銀錢落袋，人情也在，他覺得挺值。

趁著胡老獵和孫掌柜還在打嘴炮的功夫，胡三已經(jīng)手腳麻利地將那只虹雉從竹籠里小心地捉了出來，用軟麻繩熟練地捆住雙足，避免它掙扎傷到羽毛。

接著，又給那只豪豬用更粗些的繩索將它的四條短腿也捆在一起，提溜著放到虹雉旁邊。

孫掌柜和胡老獵吵嚷了幾句，見胡三已經(jīng)自顧自忙活起來，也便偃旗息鼓。

孫掌柜重新提起燈籠，那只沒剝皮的紅豺，除了脖頸斷口，皮子基本完整，油光水滑，在燈籠光下泛著暗紅色的光澤，是上好的皮料。

另一只被剝了一半，后腰被胡三一刀幾乎砍斷的，皮子上那道巨大的裂口就非常顯眼了，影響了品相。

孫掌柜眼中露出贊賞之色，轉頭對胡三道：“胡三郎，你這一刀砍得妙?。⒉?，就該這么殺！直取要害，干凈利落！這腰斬的一刀，出手之果斷兇狠！對付這等陰狠畜生，就該如此！”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很是爽快地說道：“這張完整的紅豺皮，品相極佳，頗為難得。我也不墨跡，給你一兩銀子！至于這張破了的”他看了一眼，搖搖頭，“最多三百文，當個添頭?！?

胡三對這個價格其實挺滿意，但胡老獵卻不干了，眼珠子一瞪，扯著嗓子就嚷了起來：“你個不識貨的敗家玩意兒！這么好的紅豺皮，就算劃了個口子，那也是上等貨！擱我這兒，我這個窮哈哈的本家爺爺都舍得出八百文！你才給三百文？打發(fā)叫花子呢？！”

“三百文已經(jīng)很厚道了！”孫掌柜據(jù)理力爭，“老胡，咱們這行規(guī)矩你懂，皮子一破，價值直接對半砍！這還是我看在皮張幅大，毛色正的份上給的價！”

“對半砍那也是五百文！你個奸商！”胡老獵不依不饒。

孫掌柜無奈地笑了笑，“你們爺孫自有爺孫情分在，你心疼孫子，有錢樂意幫襯。但我孫某在商商，得考慮成本和利潤?！?

“少扯淡！站著說話不腰疼！”胡老獵胳膊一甩，滿口亂飆，“我沒錢！我給我孫子出的，那就是我心里頭的公道價！我不占他便宜，他也別想占我便宜！買賣就得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