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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給我聽,不準(zhǔn)再忍著?!?
歸菀先是不懂,很快從他眼神中讀出個(gè)中意味,驚恐至極,木木地直搖頭:“我不會(huì),我不會(huì)……”晏清源借殘存濕意,剛進(jìn)去便有意頂上來,“別捂嘴,也別咬牙,自然就叫了出來,你叫出來,我放過你姊姊?”
她又看見了那柄寶刀,心頭微微抽搐一下,清明剛回腦中,晏清源便開始縱情作弄她,她也終于如他所愿,卻是她自己也不曾想過的又嬌又媚,一聲聲中,歸菀慢慢伸出了手,眼中迷亂渴望,晏清源一邊咬噬,一邊順著她目光滑去,當(dāng)下就攜裹著她往寶刀前又推移了幾分。
咫尺之遙。
要她看得見,摸不著。
晏清源享受著兩人天壤懸隔的角力,直到她腰身倏地挺上來,幾是挫敗地嬌吟一聲,徹底癱在榻上。
云鬢已改,夜雨猶寒,兩人錯(cuò)落的喘息聲漸漸靜下去,晏清源抱著她,歸菀無力別過臉去,聲音幾不可聞:
“你身上有腥氣……”說著似想起什么,還是轉(zhuǎn)頭垂睫攢力氣問了,“你滿意了么?不要害我姊姊?!?
“聊勝于無罷,”晏清源存心評(píng)價(jià)不高,看她變了臉色,卻拾起方才她那句話頭,“知道我身上腥氣怎么回事么?”
他漫不經(jīng)心將她秀發(fā)纏在指間:“你父親手下叫朱八的一名猛將,前一陣出城搬救兵,沖破我八千人包圍,還記得罷?”
歸菀瞳孔猛地收緊:“你已經(jīng)殺了朱叔叔?”
“好孩子,你也不笨的啊,”晏清源笑道,不再多做解釋,盯著她,伸手揉了揉她失血的唇瓣,“你這臉色動(dòng)輒難看得很,想罵人,不會(huì);想殺人,也沒那個(gè)本事,”他又笑得溫柔如水,“好孩子,天生你只宜供男人云雨一夢(mèng)而已?!?
晏清源手撫著嬌嫩肌膚,看她神情大變,吃吃地哼笑兩聲:“你是難得的美人,身子不給男人用不可惜么?”
身中氣息,只若一線,歸菀臉色蒼白如紙,這樣輕描淡寫卻又力如千斤的羞辱,將她整個(gè)人徹底擊垮了。
她不愛說話,他便更有心戲弄,逼得她臉紅,逼得她羞恥,歸菀從不知男子會(huì)是這樣的,她的世界里,全是待她可親可敬之人,原來,男子也會(huì)齷齪至此,不堪至此,半日,她才幽幽低語:
“我看不起你,晏清源?!?
這樣鄭重其事地直呼大名,晏清源啞然失笑,頗有興味問她:“你看得起誰?怎么就看不起我了?”
歸菀不語,只是睜著一雙盡是霧色的眼睛,似愁非愁,似恨非恨地看著他,晏清源被她看得漸生不悅,起身換了常服,指著架上鎧甲,“去,把我鎧甲擦干凈了?!?
說著低頭摸了摸腰間此次帶出的唯一配飾--一枚青玉透雕梅花紋花囊,順手又解了,笑吟吟丟給歸菀:
“拿著?!?
東西掉在褥間,歸菀動(dòng)也未動(dòng),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晏清源笑道:“我讓你拿著,沒聽見?”
他笑的和善體貼,歸菀這才慢慢轉(zhuǎn)身撿起,看了看放下,睫毛輕揚(yáng),眼波一轉(zhuǎn),抬首輕聲問他:“小晏將軍說你有四個(gè)兒子,名諱里皆有‘玉’,大將軍為什么要給兒子們這樣取名?”
晏清源敷衍一笑,略有意外:“玉有五德,不是么?”
歸菀冷冷笑了,語調(diào)依然輕柔:“晏清源,你這樣的人,也能教養(yǎng)出有德行的兒子嗎?”晏清源這才明白過來,她是有心往這上頭引,目中閃過一絲清冷的光,隨即打趣回去:
“我不能呢,所以才找上你啊,將來你給我生個(gè)兒子,好好教誨,養(yǎng)成如玉君子不就行了?”
雖是戲語,歸菀聽得一陣作嘔,偏過頭,扯過花囊上綴穗,復(fù)又丟給他:“這樣的小物件,我家里多的很,我不要你的東西?!?
“不要?”晏清源折過身,目光故意在她腰腹處流連,嗓音暗了,“我的東西你要的還少么?”
等明白他話外之音,歸菀人立刻魔怔了,胸脯一起一伏微喘起來,好半日,連眼都不眨一下,晏清源撼了她兩下,將花囊往手中一塞,笑道:
“不是想跑么,拿著換幾個(gè)銅錢當(dāng)盤纏也是好的?!?
一語點(diǎn)醒她似的,歸菀終默默接在手中,晏清源看她動(dòng)作,一哂笑道:
“我知道陸氏乃會(huì)稽大族,只是,你家里東西再多,現(xiàn)在手里有么?一個(gè)人家里東西再多,沒本事護(hù)住,也是枉然,你說是不是?”
歸菀緊了緊花囊,一字一頓告訴他:“這些本就是身外之物,歷朝歷代,達(dá)官貴人,不知造了多少,又毀了多少,真正留下的,可以傳揚(yáng)后世的,是文化典籍所蘊(yùn)含的道,不是這些東西?!?
她說完十分失落,垂下頭,低聲道:“即便典籍毀了,可是真正讀懂它的人,也會(huì)把它留給后人的?!?
外頭風(fēng)大了起來,吹得帳子作響,歸菀裹在氈子里輕輕咳了一聲,晏清源聽她說的太過正經(jīng),有些意外,一個(gè)十幾歲的小姑娘,每日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他抱肩笑看著她:“留給后人又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