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自是知道薇兒來歷神秘,能夠說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奇人奇事也不會覺得有它。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找薇兒問個明白,但還是控制住了,因為人人都有秘密,在很多時候不要過度去打聽別人的秘密,這樣對大家都好。
蕭離其實最感興趣的還是后山那塊大青石頭,也是最想了解的。所以想了半天如何措辭方才問道:“后山那個亂石之地,到底是何所在?”
魯達想了想答道:“我們這個神闕大陸是以武為尊,武者修行需要吸收靈氣來提高武道修為。我們所在趙國屬于東川邊荒之地,靈氣很是稀薄,所以也很難出現(xiàn)武道強者,而這靈異谷屬于一處靈氣比較濃厚的秘境,所以才能長出靈谷,而那片亂石之地的靈氣更是濃郁,只不過是那里的靈氣有些怪異,并且很不穩(wěn)定,據(jù)說曾有武王強者死于此處。至于那些超于武王可上天入地的強者卻是進不得這靈異谷來,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很多東西都是聽來的,也無從證實?!?
蕭離想起了夢里那個霧氣濃郁的通道,可能那些霧氣就是魯先生所說的靈氣了。不過直到現(xiàn)在他都想不明白那個通道在哪里,為什么自己白天看不見,并且他也想不明白昨晚為何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那個通道里,而醒來卻是在大青石上,莫非那塊大青石就是通道不成。還有那個透明的女人,為什么每次自己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自己通道里,都會從自己的身體里走出來。她到底藏到自己身體哪里了?還有前天晚上明明自己已經(jīng)跑了,她又是怎么回到自己的身體里的?更讓他想不明白的就是那個透明女人為什么每次都要硬拉著自己到那個陰陽魚水幕之前?所有這些想起來就讓人頭疼。
蕭離想了想又向魯達問道:“先生,不知像靈異谷這樣的秘境有很多嗎?還是只有我們趙國才有?”
魯達搖頭道:“大明帝國治下十七國只有我們趙國才有這樣的秘境,其他國家未曾聽說。至于大明帝國之上的神國和仙門就不是我們可以知道的了?!?
蕭離又向魯達問道:“有沒有可能那個大青石頭其實就是一個通道,通向一個神秘未知所在?”
魯達聞哈哈笑道:“你這個想法倒是頗讓人意外,不過石頭就是石頭,和通道扯不上關(guān)系,這些話若是讓人聽了豈不是笑掉大牙?”說完魯達微笑搖頭,孩子的想法就是孩子,有時候真的讓人不置可否也無法作答。
蕭離又問道:“先生你說人有沒有可能臨睡前還躺在床上,而醒來后卻出現(xiàn)在另一處?”
魯達沒好氣地說道:“怎么不可能,例如你幾年前臨睡前床褥還是干爽的,醒來后卻是濕的,這叫做尿床。而你適才所說的是睡覺不老實,然后掉地上了。”
蕭離額……
蕭離解釋道:“學生的意思是臨睡前還在床上,可是醒來卻發(fā)覺自己卻是在幾里之外醒過來?!?
魯達不耐煩地說道:“據(jù)說只有那些可以上天入地的武道強者可以做到,而我們趙國屬于偏遠小國,靈氣稀薄至極,那些武道強者自然不會來此,而你說的這些只能存在于市井街頭巷尾的亂力鬼神。”
蕭離又豈會告訴魯達這件事其實就是發(fā)生在昨晚,并且還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就算自己對魯達說了,魯達也斷然不會相信。
魯達又說道:“你小子今天問題怎么這么多,吃完了回屋睡覺,明天上午我們還要去其他收靈谷的地方。下午回來考考你昨天教你的字都記住多少?!?
蕭離撇了撇嘴,他也知道魯達一定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什么都好奇的孩子看待,不過想了想也對,對于這個神闕大陸來說,自己還真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蕭離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是看到魯達不耐煩的樣子,也只有不情愿地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蕭離剛回到屋里,就聽外面有人說道:“魯大人,范大人請您過去一趟?!甭曇羰掚x認得,是曾經(jīng)打過自己的陳太。蕭離在心里暗暗說道:“你們給我等著,有一天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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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庫長府
燈光下。范一川坐在那里靜靜聽著書丞魯達對于這幾日下去幾個村落勘察靈谷收成的估算結(jié)果。魯達所說的這些范一川不太懂,也不需要懂,因為他只要結(jié)果。
要說起來這個書丞魯達也是一個人才,成為罪人之前沒有半點官職在身,按理說能在這靈異谷成為管事的書丞,只有犯了重罪的文官被流放到此地才有當上這靈異谷書丞的機會。在這靈異谷之內(nèi)范一川可以決定所有人的生死,但是唯有魯達他不能動,因為那些繁瑣的往來賬目和對外的公函文書,還有各種種植收割計劃安排,所有這些魯達都做得井井有條,從來沒有讓自己費過半點腦筋。所以對于范一川來說這靈異谷少了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少了這個魯達。
魯達坐在下首繼續(xù)說道:“再有半日屬下勘察完最后兩個村落,就能估算出具體產(chǎn)量。不過還請范大人放心,就目前來看這一季的產(chǎn)量應該略高于上一季,多出兩千石不成問題?!?
說了這么半天這才是范一川最關(guān)心的,只有一年兩季都能如實完成朝廷所規(guī)定的靈米數(shù)量,自己才有機會離開這個鬼地方,而上一任老司庫長就是連續(xù)六年完成了朝廷所規(guī)定的靈米數(shù)量,朝廷才調(diào)任離開這里,轉(zhuǎn)眼間自己被流放到這里已經(jīng)三年了,他可是不想老死在這個鬼地方。
范一川瞇著醉眼向魯達問道:“上一任老司庫長臨走就留下了不到五萬石剩余靈米,加上本官在任三年也剩余了一萬多石靈米,加起來應該有六萬多石了吧?”
魯達答道:“回大人,確實是應該有六萬多石靈米的剩余?!?
范一川低頭沉思了一刻,嘴角泛起了一個弧度,然后對魯達說道:“本官打算這一季朝廷來收取靈米時,將這些年所剩余的靈米六萬石上交朝廷,其余的用來打點,魯書丞魯大人認為如何?”
魯達沉吟一刻方道:“下官認為萬萬不可,除非大人想一輩子留在此地?!?
范一川問道:“魯大人為何如此說?本官若是如此做了,朝廷一高興就會考慮將本官調(diào)離這個鬼地方?!?
魯達嘆了口氣說道:“若是大人真如此做了,這輩子也休想離開這靈異谷了?!?
范一川一愣,說道:“據(jù)說自有這靈異谷以來唯有上一任司庫長季季都能完成任務,才會用了六年時間就被調(diào)離此地,而本官超額完成卻要被留在這里,這是何道理?”
魯達嘆了口氣說道:“大人可否記得,當初大人剛調(diào)任靈異谷第一季上交靈米時,私下多給了負責收繳靈米的郝大人十石,還讓郝大人替您給戶部尚書許大人捎去一百石。當時下官極力阻攔,大人還罵了下官。從那以后季季大人都會上下打點希望早點離開此地?!?
范一川想了想說道:“確有其事,本官做得可有不對?”
魯大人說道:“下官曾核對過以往歷任司庫長的賬目,發(fā)覺只有上一任司庫長前兩年上繳靈米是按照朝廷規(guī)定上繳,余下都是逐季遞減,最后調(diào)任之前,按照上繳靈米數(shù)量足足虧空了五千石,并且從未給負責上繳靈米的郝大人任何好處,更沒有在朝中上下打點?!?
范一川搖頭道:“這不可能,本官剛剛調(diào)任此地,戶部郝大人曾說起自有靈異谷以來,只有上一任司庫長能夠季季完成朝廷規(guī)定的上繳數(shù)量,才會被朝廷嘉許而調(diào)離此地。魯大人你不是在坑害本官吧?”
魯達也是無奈,有些道理和有些人就是說不明白。魯達說道:“我的范大人??!歷任被流放到靈異谷的司庫長都會讓朝中大臣們私下有所分潤,只有上一任司庫長不但虧空還沒半點分潤,所以才會被調(diào)離。若是真如大人所說,朝廷靈米一季增加了幾萬石,朝中大臣被大人養(yǎng)得肥得流油,換作是大人您,您還會放這樣的人出去嗎?”
范一川聞如夢初醒,??!懊惱地說道:“我這些年都干了什么!我怎么會沒有想到!”
魯達其實也想讓范一川早點離開這個靈異谷,因為這個人太不招人待見。
范一川突然向魯達遷怒道:“好你個魯達,當初為什么不攔著本官,害本官白白浪費了三年時間。”
魯達忙說道:“下官當初可是攔了,大人剛才還說記得。”
范一川指著魯達氣得直哆嗦,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心里暗道:“我是豬么,怎么會這么笨。虧我季季卑恭鞠膝上下打點,朝中這些混賬大臣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魯達說道:“現(xiàn)在大人后悔也沒有用,為今之計是馬上想對策,馬上又到了朝廷上繳靈米的日子了?!?
范一川冷靜下來向魯達問道:“依魯大人之見,本官應如何做?”
魯達想了想說道:“這一季按照規(guī)定上繳靈米,而給予朝中大臣們的分潤減少一些?!?
范一川問道:“怎么上繳的靈米不是應該虧空么,怎么還給那些狗官好處?這樣本官如何能夠出去?”
魯達嘆了口氣說道:“有些事急不得,若是大人馬上就開始虧空,并且斷了所有分潤。朝中大臣自然會是起疑心,我們只有徐徐圖之才能不會讓人生疑。下官預測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大人便可如愿以償。”
范一川無奈地說道:“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