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撞破了四面墻壁，一直到頭暈眼花，眼冒金星，莫念這才松開手收回破陣戈，當(dāng)作拐杖拄在地上大口喘息。

神武軍的路數(shù)就是這個性子。凡人的軍隊(duì)，想要對抗妖魔厲鬼，全靠一腔血勇。沒有武修調(diào)和精氣生生不息的心法，想要催逼出血煞之氣，那就得用命來換。

所以他們出產(chǎn)的裝備差不多就都是這樣，要么高攻高防，給自己包的像個鐵殼子一樣，要么就有極強(qiáng)的副作用，消耗氣血來換取對妖鬼的殺傷力。

不過，效果也是很明顯，看看如今癱軟在地上的苗悟真就知道了。

“咳咳，呼，呼，呼……”

莫念緩了好一會都沒能緩過來，差點(diǎn)握不住手里的長槍。他可不想對一個修為高于自己的人使用噬身蝕血，那是找死。

早知道留一兩個太陰教總壇的人就好了，好歹能吸兩口血呢。莫念不無遺憾地想，完全忘記了之前自己不夠經(jīng)驗(yàn)升級的時候是怎么火急火燎地到處找怪殺的窘態(tài)。

當(dāng)然，如今就算有人也早就逃離燃燒崩塌的離憂觀了。畢竟萬一有活人留在這里，那就是資敵了，苗悟真絕對能搶先一步吸血恢復(fù)體力，倒不如全都驅(qū)逐出去，免得干擾自己。

效果也很明顯，結(jié)果就是自己還能勉強(qiáng)站著，而苗悟真卻是試了幾次，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嘿嘿，法寶拼不過我吧？嘿嘿……咳咳咳?！?

莫念一邊說道一邊咳血，還是不知道何時過來的冷凌泣扶住了他，才沒讓他裝逼裝到一半就繃不住。苗悟真冷冷地看著他這般作態(tài)，一不發(fā)。

那是，游戲里筑基期的玩家和小怪大多都只有一兩門法術(shù)傍身，最多boss還能有一件法寶就很了不得了，誰知道莫念居然還能掏出觀天劍，破陣矛，神武臂甲三件裝備，還能分出兩件給冷凌泣來當(dāng)幌子轉(zhuǎn)移視線呢。

更何況，莫念還有一件壓箱底的法寶沒有掏出來。

苗悟真咬咬牙，掐了個指訣，一口鮮血噴出，數(shù)道嗚嗚哀嚎的黑影竄了出來，貪婪地分食了這口精血，便朝著莫念飛去。

他乃是養(yǎng)鬼大家，雖然無形鬼被破，魅與鬼將卻還在，仍舊有一戰(zhàn)之力。

如今重傷之下，強(qiáng)自用精血催逼惡鬼，雖然大傷壽元與根基，不過要狠得下心來，卻也能爆發(fā)出極強(qiáng)的殺傷力。

面對撲面而來的厲鬼，莫念隨手把破陣戈扔給了冷凌泣，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朝著它們一晃。

“天尊諭令在此，誰敢造次！滾開！”

那幾道黑影顯化而出的鬼臉，本來極盡猙獰兇惡，卻在這一刻露出了驚恐萬狀的神色，下意識地便從莫念身旁掠過，想要逃竄，卻被令牌中傳來的巨大吸引力牽扯住，幾個呼吸內(nèi)就被收了進(jìn)去。

這般作為之下，又讓苗悟真噴出了一口鮮紅的血，這次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傷到了他的根子。他卻恍若不覺，不可思議地盯著莫念手中的令牌。

“真正的……鬼面令？”盯著黑金令牌上那張猙獰的鬼面，苗悟真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居然真的存在……噗，開什么玩笑！”

“這下你知道了吧，苗師兄?！?

莫念施施然蹲下，向他展示著冥金鬼面令?！拔乙藴缣幗蹋耸欠盍颂熳鹚先思业囊馑?，與你這利欲熏心，野心勃勃之輩可不一樣?！?

苗悟真盯著看了許久，突然嗤笑一聲。

“你若甘心為人走狗，那就隨你的便吧。”

到了這一刻，一向以溫和可親的面容示人的苗悟真，終于露出了桀驁的眼神，不屑地看著莫念。

“為人奴仆還如此洋洋得意，我是無法理解的。既要修仙，自當(dāng)無所顧忌，無所不為，縱然今日身死道消，也是我能力有限，而不是吾道不成。

繼續(xù)對你的天尊搖尾乞憐去吧，莫念，看看你能忍多久。”

莫念搖搖頭，站起身來。

“寄希望于扶持我做一個仙人傀儡提攜你飛升，看見我得了鬼面令后又是這副模樣……苗師兄，還是那句話，你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道心堅(jiān)定一往無前。

你只是妒忌那個被天尊選中的人……不是你罷了。”

就在莫念將要取了苗悟真性命時，異變陡生。

只見從令牌中，滾出一個身影，在地上滾了一滾，化做一個半身腐朽的蒼老身形，對著手持鬼面令的莫念俯身下拜。

苗悟真和莫念都愣住了。莫念是因?yàn)樗J(rèn)得這個人，正是無底洞深潭中一只年歲久遠(yuǎn)，已經(jīng)被消磨到神志不清的怨靈。

而苗悟真的震驚，是因?yàn)樗麖臎]想過在此時此地，還能見到這樣一個人。

“老夫……無能……弟子……忤逆……”

干尸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已經(jīng)化作骷髏的臉上，缺了幾顆牙齒的嘴里漏風(fēng)出來，卻仍舊強(qiáng)撐著對著莫念下拜。

“還請……監(jiān)察使……留情……容弟子……轉(zhuǎn)世…-->>…勿令其……永世不得解脫……”

“老夫……愿意……微薄道術(shù)……相報……以，魂飛魄散……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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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眨了眨眼。他是想把苗悟真的靈魂拘走，與冷凌泣一般驅(qū)使。以他一身的養(yǎng)鬼秘術(shù)，和太陰教道法，想必今后會對莫念有極大幫助。

可這老頭的意思，分明是讓莫念住手……而且他說什么來著？

苗悟真……是他的弟子？！

莫念看向苗悟真，卻發(fā)現(xiàn)苗悟真此時也轉(zhuǎn)過頭去，剛剛的桀驁瘋狂都消失不見，竟有些逃避與老人尸身對上視線的樣子。

突然間，莫念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為什么一開始就會讓自己看《御世渡人歌》的秘籍，還要熱情地與自己交流修行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