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這才松了口氣,放開了她的手腕,但目光依舊帶著警告意味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說“記住你說的話”。
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心思各異。
王胖子撓了撓頭,似乎想說什么緩和下氣氛,但張了張嘴,還是沒出聲。他隱約覺得,吳邪對這位“琳琳”的在意和保護(hù),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黑瞎子墨鏡后的眉毛挑了挑,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更深了。
解雨臣則若有所思地看著吳邪和張琪琳之間的互動,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張起靈的目光也短暫地從洞口方向移開,在吳邪和張琪琳身上停留了一瞬,那淡然如水的眸子里,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波動,隨即又恢復(fù)了古井無波。
“好了,”吳邪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現(xiàn)實,他的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和指揮者的沉穩(wěn),“閑話少說。檢查裝備,準(zhǔn)備進(jìn)洞?!?
他率先從黑瞎子帶來的那個沉重工具包里,拿出強(qiáng)光手電和頭燈分發(fā)給眾人,自己也利落地戴好。
“洞口狹窄,不知道里面情況。我打頭,琪琳,”他看向張琪琳,“你跟我并排,注意感知前方異常。小哥,”他又看向張起靈,“你斷后,確保后面安全。胖子,解會長,黑眼鏡,你們在中間,注意兩側(cè)和頭頂。都跟緊了,保持安靜,沒有我的指令,不許亂碰任何東西!”
他的指令清晰明確,瞬間將松散的隊伍整合起來。
“得令!”黑瞎子第一個響應(yīng),麻利地檢查著自己分到的裝備,臉上那副躍躍欲試的表情,仿佛不是去探險,而是去參加什么有趣的派對。
王胖子和解雨臣也面色凝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握緊了手中的強(qiáng)光手電和黑瞎子分發(fā)的、可以用來防身的多功能工兵鏟。
張起靈沉默地走到隊伍最后方,如同最可靠的守護(hù)神。
張琪琳則無聲地站到吳邪身側(cè),與他并肩,目光投向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吳邪最后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地下傳來的陰冷與潮濕,眼中閃過一抹歷經(jīng)千帆的堅毅。他舉起強(qiáng)光手電,雪亮的光柱如同利劍,率先刺入那未知的黑暗。
“出發(fā)?!?
他低喝一聲,率先彎腰,踏入了那幽深的洞口。張琪琳緊隨其后,身影瞬間被黑暗吞沒。緊接著,王胖子、解雨臣、黑瞎子也魚貫而入,張起靈在最后確認(rèn)了一眼身后,也悄無聲息地隱沒在洞口的陰影之中。
黑暗,如同黏稠的墨汁,瞬間包裹了所有人。只有幾道搖晃的手電光柱,在狹窄、粗糙、不斷向下傾斜的甬道中,艱難地切割著仿佛永恒的夜色。腳下的路濕滑不平,空氣中那股土腥味混合著淡淡霉味變得更加濃重。
一行人沉默而警惕地向下行進(jìn),除了粗重的呼吸和衣物摩擦石壁的窸窣聲,便只剩下心臟在胸腔里咚咚跳動的聲音,在這死寂的甬道中被無限放大。
走了約莫十幾分鐘,前方依舊是一片黑暗,甬道仿佛沒有盡頭。就在王胖子忍不住想低聲抱怨幾句這路太長時,打頭的吳邪和張琪琳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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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吳邪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示意噤聲。
所有人都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屏住呼吸。
在手電光柱的邊緣,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一陣極其細(xì)微、卻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沙沙”聲,由遠(yuǎn)及近,仿佛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腳爪在摩擦著巖石。
黑瞎子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有東西過來了,味兒不對?!?
張琪琳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她微微側(cè)身,將吳邪稍稍擋在身后,右手再次下意識地抬起,那放血的前兆又一次出現(xiàn)!
“琳琳!”吳邪立刻察覺,再次低喝,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提醒。
張琪琳動作一滯,看了吳邪一眼,緩緩放下了手,但周身的氣息卻變得更加冰冷而危險。
就在這時,那“沙沙”聲驟然變大!緊接著,在手電光柱的照射下,只見前方甬道的地面、墻壁、甚至頭頂,如同潮水般涌來一片黑壓壓的影子!
那是一只只拳頭大小、甲殼黝黑發(fā)亮、長著猙獰口器和無數(shù)細(xì)足的蟲子!它們移動速度極快,密密麻麻,相互簇?fù)碇?,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朝著他們洶涌而來!
“我操!尸蟞!”王胖子嚇得怪叫一聲,臉都白了,下意識地就往后退,差點(diǎn)撞到身后的解雨臣。
解雨臣也是臉色發(fā)白,握緊了手中的工兵鏟,但他還保持著冷靜,迅速看向吳邪和張琪琳,又看向隊伍最后方的張起靈。
“你的血不是這么用的!”吳邪幾乎是吼出來的,他迅速轉(zhuǎn)回頭,面對已經(jīng)逼近到眼前不足五米的尸蟞潮,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久經(jīng)沙場的冷靜與決斷,語速極快地下達(dá)指令:
“用火!黑瞎子!點(diǎn)火!胖子,花兒爺,用工兵鏟護(hù)住兩側(cè)!琪琳,注意漏網(wǎng)之魚!快!”
他的指揮清晰而迅速,瞬間穩(wěn)定了有些慌亂的陣腳。
“得令!”黑瞎子反應(yīng)極快,嘿嘿一笑,似乎早就等著這一刻。他迅速從背后的工具包里掏出一個金屬罐子和一個特制的的點(diǎn)火器,動作麻利地一按一甩,一簇?zé)霟岬?、帶著特殊氣味的火焰瞬間在甬道中升騰而起,形成一道火墻,擋在了尸蟞群的前方!
“吱吱——!”
沖在最前面的尸蟞瞬間被火焰吞噬,發(fā)出尖銳的慘叫,一股焦糊味彌漫開來。后續(xù)的尸蟞顯然畏懼火焰,沖擊的勢頭頓時一滯,在黑瞎子不斷晃動的火墻前焦躁地徘徊,不敢上前。
王胖子和解雨臣也立刻揮舞起工兵鏟,將少數(shù)從墻壁和頭頂繞過火墻試圖靠近的零星尸蟞拍飛或拍扁。工兵鏟揮舞的破風(fēng)聲和尸蟞甲殼碎裂的“咔嚓”聲不絕于耳。
張琪琳站在吳邪身側(cè),她沒有動用武器,只是眼神冰冷地掃視著前方。偶爾有漏網(wǎng)之尸蟞突破火線和工兵鏟的防御,企圖撲向吳邪,她只是看似隨意地一抬腳,或用那奇長的手指精準(zhǔn)一彈,那尸蟞便如同被重錘擊中般,瞬間爆裂或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化作一灘爛泥。她的動作簡潔、高效,帶著一種近乎藝術(shù)般的暴力美感,將吳邪周圍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
“保持陣型!慢慢向前推進(jìn)!火別停!注意腳下和頭頂!”吳邪一邊指揮,一邊仔細(xì)觀察著尸蟞的動向和周圍環(huán)境。他發(fā)現(xiàn)這些尸蟞雖然數(shù)量眾多,但似乎只是憑借本能活動,并沒有出現(xiàn)更詭異的變化,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在火焰的逼迫和工兵鏟的拍擊下,尸蟞潮開始緩緩后退,讓出了一條通路。小隊保持著緊密的陣型,在黑瞎子制造的火線掩護(hù)下,一步一步,艱難卻又堅定地沿著甬道向下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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