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躍遷的眩暈感還沒完全消失,我就感覺自個兒的狀態(tài)有點(diǎn)不對勁。
怎么說呢,視角變得特別低,看誰都像看巨人。
手腳…如果那還能算手腳的話,軟趴趴、毛茸茸的,使不上勁兒。
我費(fèi)力地抬起“手”摸了摸臉——兩顆巨大的、縫上去的黑色紐扣眼睛,一個用紅絨線縫出來的三瓣嘴。
我,吳邪,江湖人稱邪帝…啊呸,在經(jīng)歷了星際太空艙、修真界菜鳥、蒸汽朋克女裝大佬之后,這次直接不做人了——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傻不拉幾的兔子玩偶!
“我變成兔子玩偶的第三小時二十七分,”我試圖發(fā)出憤怒的咆哮,但出口的卻是細(xì)聲細(xì)氣的吱吱聲,“右耳的棉花開始漏了?。∵@什么劣質(zhì)產(chǎn)品!”
“尊貴的客人,要來試試我們新推出的紅絲絨棺材蛋糕嗎?今日特價,買一送一,送配套迷你洛陽鏟勺子哦~”一個甜得發(fā)膩的聲音響起。
我扭過紐扣眼睛一看,一只戴著高禮帽、穿著小馬甲、胸口別著個不斷蠕動的尸蟞造型胸針的柴郡貓,正咧著巨大的笑容,端著一個餐盤飄在我面前。
它身后的玻璃展柜里,陳列著各種驚悚又精致的甜點(diǎn):青銅門造型的馬卡龍塔、掛著“吊尸繩”裝飾的巧克力閃電泡芙、用綠色果凍模仿尸液效果的慕斯…
黑瞎子那張大臉突然湊近,墨鏡上反射出我此刻的傻樣。
他嘿嘿一笑,拎著我的一只長耳朵就把我提溜了起來,晃悠著放到甜品臺前:“湊合點(diǎn)吧小吳邪,上回在星際世界你變成那個會放屁推進(jìn)的太空艙,味兒才叫一個沖呢!”
我晃著毛絨尾巴,試圖用我那兩顆紐扣眼睛射出sharen的目光:“你確定這他媽是童話世界?!我看是黑童話還差不多!”
張起靈就在不遠(yuǎn)處,背對著我們。
她(這次好像是本體?)依舊是一身黑,但衣服款式換成了更便于行動的勁裝,正用染血的繃帶,小心翼翼地纏繞一塊看起來極其古老、指針還在逆時針旋轉(zhuǎn)的機(jī)械懷表——那是解雨臣不知從哪個倒霉世界弄來的、據(jù)說被詛咒了的魂器。
那繃帶上的血,看著新鮮,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嘎吱——轟??!”
彩繪玻璃窗猛地被撞碎!一群穿著撲克牌圖案盔甲、手持長矛的衛(wèi)兵涌了進(jìn)來,為首的那個舉著喇叭喊:“奉紅桃皇后陛下命令!抓住那只兔子!要活的!”
我低頭,正看見自己毛茸茸的兔爪里,還捏著半塊胖子塞給我的、他最新研發(fā)的“秘制黑驢蹄子風(fēng)味泡芙”。別說,雖然名字驚悚,味道居然還行…
紅桃皇后本人也駕到了,坐在一個由白骨和玫瑰纏繞而成的王座上,被四個撲克士兵抬著。
她手里權(quán)杖頂端那顆巨大的、不斷流淌著詭異光暈的假眼,我一眼就認(rèn)出是汪家最喜歡用的那種隕玉!
假眼里閃爍的,分明是汪家的鳳凰圖騰!
“抓住它!它的棉花里藏著青銅門的密鑰!”紅桃皇后(我懷疑是汪家某個高層cos的)權(quán)杖直指我。
那些撲克衛(wèi)兵瞬間變陣,刷刷刷分成好幾個方陣,手里那看著像長矛的武器——我靠!
那分明是洛陽鏟的鏟頭嫁接了什么高科技量尺改造的“量天尺”!
“吱?。ㄅP槽?。蔽覈樀门蒈蕉嫉袅?。
就在一把量天尺快要戳到我鼻子的時候,后頸一緊,整個人…整只兔被凌空提了起來,然后穩(wěn)穩(wěn)落在了一個帶著涼意的肩膀上。
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收好了懷表,黑金古刀赫然在手——刀尖上還挑著一塊剛從旁邊慕斯蛋糕上順來的巧克力裝飾牌。
她手腕一抖,奶油順著刀尖滴落,竟在地上詭異地形成了一個微縮版的七星疑棺陣圖,暫時絆住了最先沖過來的幾個衛(wèi)兵。
“抓緊?!币琅f是簡意賅的兩個字。她踩著用翻糖做的吊燈,身形輕盈地躍上宴會廳的穹頂。身后是噼里啪啦碎裂的彩繪玻璃,折射出破碎的星光。
我死死抓著她扎在腦后的那一小撮頭發(fā)(手感真好!),在槍林箭雨(真的是箭!還有糖霜做的子彈?。├锘蝸硎幦ィㄍ蹃y叫:“左邊!左邊那大片糖霜蜘蛛網(wǎng)!看起來能當(dāng)緩沖墊!”
她沒吭聲,但身體已經(jīng)轉(zhuǎn)向左邊。同時一個倒掛金鉤,黑金古刀凌厲劈下,將整個巨大的水晶吊燈斬落!
“嘩啦啦——”無數(shù)顆做成迷你粽子形狀、尖角還閃著寒光的施華洛世奇水晶牙齒傾瀉而下,砸得下面的衛(wèi)兵哭爹喊娘。
趁此機(jī)會,她一把將我從肩膀上薅下來,直接塞進(jìn)了她領(lǐng)口的衣服里!
我整只兔差點(diǎn)窒息,鼻尖死死抵著她鎖骨皮膚上那道熟悉的麒麟紋身,一股薄荷混著血腥氣的味道霸道地沖進(jìn)我棉花做的腦袋里,暈乎乎的。
“轟?。 蹦_下的甜品屋地磚突然塌陷,露出下面一個…用黑巧克力澆筑而成的、規(guī)模宏大的西周陵墓微縮模型!連墓道里的壁畫都用糖霜畫得一絲不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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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那顆圓滾滾的腦袋從一個墓道口鉆了出來,渾身沾滿了可可粉,興奮地嚷嚷:“找到了!皇后的機(jī)械心臟就在主棺…”話沒說完,一個撲克衛(wèi)兵的長矛(量天尺)嗖地飛過來,戳爆了他手里捏著的一顆看起來像草莓的炸彈!
“噗——”巨大的奶油蘑菇云升起,糊了我滿臉,視線都變成了粉色的。
張起靈踏著那些衛(wèi)兵的頭盔靈活騰挪,黑金古刀快如閃電,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靥麸w了二十八把從不同方向射來的、青銅門形狀的鑰匙。當(dāng)最后一把鑰匙“咔噠”一聲插入巧克力墓門的鎖孔時——
整座城堡,從墻壁到天花板,開始飛速地融化!就像遇到了高溫的巧克力一樣!糖漿、奶油、果醬如同洪水般傾瀉而下!
我扒著張起靈的領(lǐng)口,看見她后背的衣服被滾燙的糖漿腐蝕,露出下面被燙傷的皮膚。
這一幕,猛地讓我想起在某個修真雨夜,她為我擋下毒箭后,我手忙腳亂給她上藥時的場景。
“別看?!彼坪醪煊X到了我的視線,伸手捂住了我的紐扣眼睛。
但我還是從她手指的縫隙里,看到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一幕——那塊被繃帶纏著的、解雨臣的懷表,突然自己打開了,里面孵出了一只巨大無比的、金光閃閃的尸蟞皇后!
那皇后振翅飛起,無數(shù)的小尸蟞從表盤里涌出,瘋狂地啃食著周圍因?yàn)槌潜と诨霈F(xiàn)的時空裂縫!
“嘭??!”一輛由南瓜改造、掛著骷髏頭風(fēng)鈴的馬車撞碎了最后的玫瑰窗沖了進(jìn)來!
駕車的黑瞎子嘴里叼著雪茄,手里拽著的韁繩竟然是幾條-->>嘶嘶吐信的雞冠蛇!
馬車駛過的地方,車轍印里滲出的不是水,而是冒著泡的雞冠蛇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