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行人越少越好,你不是要去寄信嗎?”
玉曇停住了腳步,點了點頭,她若是跟著就得乘馬車,大張旗鼓,的確不方便。
*
汴京城郊。
玉鶴安一行人快馬趕到時,已經(jīng)中午,天氣陰沉沉的,不久就會迎來入冬的第一場大雪。
女子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眉宇間隱隱有股灰白之色,眼睫眨巴幾下,才睜開眼睛,光亮在眼眸匯聚那一剎那,似乎將死之人又被拽回了人間。
“多謝恩公救了我?!迸诱f完這句話緩了好一會兒,“求恩人大發(fā)慈悲,我姐姐還在那惡人手里,救救她?!?
玉鶴安開門見山:“你知道買官的事?”
女子一愣,瞪大眼睛盯著來人,高挑挺拔男子立于她跟前,俊美到極致的面龐上沒什么表情,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息。
男子顯然沒有和她一問一答的耐心,她便小心拋出些餌來。
“小女子名唐婉兒,是揚州富商唐家的庶女。
父親想買官,交了既定的銀錢還不夠,大人又瞧上了我們姐妹二人。
我們就這樣被送給了那位大人,日子過得并不好,非打即罵,渾身是傷。
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大人對著幾本無字的書很感興趣,幾乎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一次偶然服侍時,我偶然發(fā)現(xiàn)書靠近燭臺時是有字的,記下的是買官相關(guān)的事。
我偷偷拿了一本,藏了起來,撕下一頁讓姐姐求救。
這些年的日子,讓我知道,沒人會救沒有用的人。
只有寫在賬本上,你們瞧見才會救我們……”
唐婉兒又瞧了瞧男子,見他未動,也不知道這番半真半假的話,他到底信了幾分。
照顧大娘又遞給她一碗湯藥,她小聲道謝后,便端著碗,慢慢喝下。
喝下后,她覺得身子有力了不少。
假死脫身之事原本就冒險至極,她也是在偷偷瞧見隔壁院子的娘子,見女郎一副心善又被保護得很好的樣子。
才起了心思,裝鬼扔求救的白綾,只是看走了眼,那女郎不算一等一的大善人,若真是菩薩心腸,應該昨夜就帶人闖了院子,救她出狼窩。
她裝鬼被發(fā)現(xiàn)了,被好一頓教訓,打得她半死不活,她只得裝得更虛弱些。
果真那群人見她快死了,就將她扔了出去。
只是她低估了身上的傷,和汴京的冬日有多冷,她原本以為自己快死了。
好在有人來救她,現(xiàn)在她又有了活下去的路子。
她既然逃了出來,就不僅僅是要活著,她要報仇,將這一切報復回去。
眼前這郎君就是最好的途徑,衣著華貴,氣度不凡,對賬本之事很感興趣,大概是賣官人的仇家,好好利用,便能幫她報仇。
“那當真是很巧了?!庇聱Q安冷笑,女子對她心機詐死之事,一字不提,所也是說一半藏一半。
冰冷的眼刀掃了過來,似乎一眼就將她看穿了。
“恩人,婉兒不求其他,只求能幫婉兒救出姐姐,那是婉兒唯一的親人了。
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那本賬本救出我姐姐后,我也會將它交給你?!?
唐婉兒小臉慘白,哭得梨花帶雨,看得賀大娘都有幾分心疼,手怯生生去拉玉鶴安的袖袍,被人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不用交給我?!庇聱Q安冷拒絕,心非誠,就不必合作,每個人都有既定的路要走。
唐婉兒手中撈了空,愣了愣。
美色、可憐、賬本好像都失效了。
“婉兒真的有賬本,恩人難道不是為了賬本來的嗎?”
玉鶴安盯著眼前這女子,還沒弄清楚情況,就著急拋售籌碼,妄想利用別人為她賣命。
“能救,不過得你自己去救?!?
玉鶴安留下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賀大娘進來收拾藥碗,唐婉兒拉著她的手臂。
“大娘什么意思,難道你們不是對買官之事很感興趣嗎?我真的有賬本?!?
唐婉兒下意識按了按胸口,賬本還在,為什么他們會對這事不感興趣?
應當是這樣的啊,不然為什么要將她從亂葬崗拉出來?為什么又要來見她?
賀大娘想起玉鶴安臨走前的交代,好心囑咐道:
“唐娘子,報仇雪恨這種事得自己來。
一會兒奴婢就要回汴京城,娘子若是要去敲登聞鼓,我可以捎你一程-->>,若是想回家,還是怎么都可,若是身子不爽利還想在這歇幾日,也可。
只是我們得回去了?!?
唐婉兒愣了一會兒,剛才恢復的血色褪了干凈,她愣了好久,才想明白,這群人壓根不要賬本。
他們只是想讓她將這件事鬧大。
她之前還天真的想利用他們。
作者有話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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