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眠深吸了口氣。
殺人犯法。
打架傷腎。
在張生生狐疑的目光中,時眠垂下眼瞼,很快找到了一些借口:“我是想換睡衣,但你敲門跟催命似的,
所以沒來得及換?!?
張生生恍然。
他就說怎么不理他呢。
張生生:“你這么早就要睡啦?那你和陸灼還來打牌嗎?”
時眠:“……來?!?
張生生熱情又快樂地飄走了。
時眠等了一會兒,感覺小腿有點(diǎn)麻,又見里面毫無動靜,忍不住困惑地湊到衛(wèi)生間門前。
他敲了敲門。
陸灼嗓音有點(diǎn)?。骸暗鹊??!?
時眠不解地皺眉。
洗個手而已,要這么久?
他正打算再抬手,
甚至手指都叩在了門上,
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時眠僵在了原地。伸出去的手放在那里,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
他聽了聽——
里面好像有點(diǎn)動靜。
也可能沒有。
沒準(zhǔn)是他緊張下的幻聽。
時眠的喉結(jié)滾了兩遭,
站得越久嘴越干:“你,要幫忙嗎?”
他在說什么?。。?!
“……幫我?”
陸灼好像是跟著輕笑。
他:“那你叫兩聲?”
五個字,讓時眠成功炸毛。
他如同虛空索敵一般,死盯著洗手間的門。
已經(jīng)超過3分鐘了。
有點(diǎn)不公平。
時眠鼓足勇氣,張了半天嘴,也沒能吐出一個音節(jié)。最后,他把自己腦補(bǔ)成了一張番茄臉,額頭抵在門縫邊緣,只很輕很輕地喊了一聲:“阿灼。”
原本還能聽到一點(diǎn)聲音。
等他話音出口,現(xiàn)在里面是什么動靜都沒有了。
但沒兩分鐘,水流聲音響起。
陸灼人模人樣地走出來,唯有雙手帶著水珠,還有清香的檸檬味道。
時眠看他的眼神,頓時極其復(fù)雜:“你現(xiàn)在出門,還自帶洗手液?”
陸灼:“沒辦法?!?
有人喜歡。
時眠嘴角微抽,腹誹了一句真臭美。他開口提醒道:“我們現(xiàn)在去打牌——”
戛然而止。
他的視線稍稍下垂,正好看到陸灼換上了一條睡褲?;蛟S是因?yàn)槌鰜淼拇颐Γ瑑筛鶐ё咏壍脴O其潦草。
時眠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陸灼很鎮(zhèn)定地耍流氓:“想看?”
時眠頭點(diǎn)得比腦子快。
點(diǎn)完就后悔。
陸灼靠著墻,咧嘴一笑:“你不是早就看過?”
時眠:……
他氣得同手同腳地轉(zhuǎn)身。
*
六個人能玩的牌種不多,陸灼和商煜城的牌技最好,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shí)則還能抽出點(diǎn)心思來記牌。張生生上次沒有領(lǐng)略到他倆的可怖,這次沒打多久,就輸?shù)媚X袋直往宋禮身上撞。
“強(qiáng)者,恐怖如斯?!?
他悲憤道。
時眠也有點(diǎn)堅(jiān)持不下去。
因?yàn)樗蝗话l(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不太能直視陸灼的——
手。
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慢條斯理又帶著點(diǎn)靈活,輕而易舉地翻出幾張撲克牌,然后抓在掌心里,手背的青筋微微地鼓。
……怎么有點(diǎn)澀。
時眠看得口干舌燥。
他凌亂地逃避視線,往角落一瞥,又好死不死地看到,白邯在背后偷偷地玩商煜城的手。
輪到商煜城出牌了。
他捏一捏白邯的指尖,抽手出去拎幾張牌,然后又熟門熟路地放回來,和白邯十指交纏。
時眠:……
再一轉(zhuǎn)頭。
陸灼也在盯著看。
撞上時眠的目光后,陸灼并未收回視線,反而直勾勾地挑了下眉,眼眸里甚至還有一絲淺淺的譴責(zé)——
你看別人!
時眠:……
他“咕咚咕咚”,直接灌了一瓶水。
“不行不行,得換游戲!”
張生生又輸完了,忍不住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