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冷冷笑了一聲。
眼神輕描淡寫地掃過路易斯本人,卻在他身邊的時眠身上,驀得停留片刻,由淺轉(zhuǎn)深,變得更加深邃危險(xiǎn)。
——一只外國來的狗。
不單單要和他搶人。
就連項(xiàng)鏈都要搶是么?
陸灼收回視線,面無表情:“600萬。”
路易斯:“610萬?!?
陸灼毫不猶豫:“700萬?!?
路易斯:“710萬?!?
陸灼:“800萬?!?
一種奇怪的火藥味在兩人之間蔓延。
路易斯遲疑片刻,重新出價(jià):“810萬。”
陸灼:“900萬。”
他倆的競價(jià),像是在喊歡樂豆一樣,喊得拍賣師已經(jīng)在臺上有些暈乎。
路易斯忍不住扭頭,低聲商量道:“我感覺這個價(jià)格太貴了,你還要拍嗎?”
時眠悄咪咪看了眼陸灼,連忙搖頭:“算了算了?!?
惹不起qaq。
時眠又忍不住喝了一杯香檳,壓壓驚。
最終藍(lán)寶石項(xiàng)鏈以900萬的價(jià)格送到了他的手上,陸灼懶散地翹著二郎腿,尖頭皮鞋懸在半空中輕輕一點(diǎn),嘴上嘲諷的笑容也跟著露出來。
他睥睨著看那只狗——
就這?
900萬就不敢和自己爭了?
路易斯微微一驚,偷偷和時眠咬耳朵:“你說得對,陸灼看起來瘋瘋的。”
時眠深以為然。
路易斯:“他拍贏了你,居然還要鄙視你?!?
時眠用力點(diǎn)頭。
沒錯,太過分了!
拍賣會結(jié)束,原本時眠也該隨著人群散去,但他突然又覺得口渴,走出宴會廳房間后,又在走廊角落里的香檳塔上,拿了一杯香檳下來。
“嘩啦啦啦——”
盛滿了香檳的玻璃杯倒了一地。
周遭鬧哄哄的,時眠有些接納不能,眼神空茫地注視著那一地狼藉,喃喃道:“怎么會倒了呢?”
“……可能是因?yàn)槟愠榱俗钕旅娴哪潜??!?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還有一只膚色偏深的手,從背后繞過來,抽走了他喝了一半的香檳。
時眠不高興了:“你干嘛拿我酒。”
他氣沖沖地往回看。
陸灼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哦。
陸、陸灼啊。
時眠又慫了。
悲催的酒店人員來收拾殘局,恍惚間,他聽到陸灼和人說了“抱歉”,然后又抓著自己的手,把他帶到了更偏的角落里。高大的影子落下來,像是帶來了一片灰,時眠濕漉漉地抬眼,眼神迷茫,唇角卻很不高興地抿在一起。
陸灼仔細(xì)端詳了一下,驚奇地揣測:“你喝醉了?!?
香檳也能醉?
時眠氣呼呼:“大膽!”
陸灼:嗯?
時眠雙眼無法虛焦,整個人晃來晃去:“爾等凡人,怎么敢評價(jià)我時眠大帝的酒量?”
陸灼的第一反應(yīng)是去掏手機(jī)。
要拍下來。
回頭嘲笑他。
時眠卻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右手攀上他的胳膊,然后借了點(diǎn)力,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硬生生把人懟到了自己的面前。
或許是因?yàn)榭诳?,時眠反反復(fù)復(fù)地在舔嘴唇。
他的唇被自己舔得水光瀲滟,看起來有些飽滿,又有些柔軟,像是某種無聲的邀請。
陸灼愣愣地錯開了眼。
時眠呼出來的熱氣,噴薄在他的鎖骨上:“還有,你為什么要搶藍(lán)寶石項(xiàng)鏈?”
聽起來居然還有些委屈。
可這份委屈,居然是為了路易斯?
陸灼內(nèi)心的柔軟瞬間被壓制了下去,更為尖銳的密密麻麻的刺從心里長了出來,他冷哼了一聲,整了整被時眠弄亂的袖口,不太走心地解釋:“母命難違,我媽說了,沒它我也回不了家?!?
時眠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傻傻地點(diǎn)頭:“哦?!?
然后他沮喪道:“可是我也回不了家了。”
陸灼一愣:“為什么?”
時眠哭喪著臉,情緒低沉:“我媽也是這么說的?!?
陸灼這下愣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從蛛絲馬跡中,大致推測出了事情的真相。比如說路易斯拍賣的時候,時不時望向時眠的詢問的眼神;比如說時眠把手放在路易斯-->>的手腕上,對著他搖搖頭勸阻的樣子;比如說……
時眠還在喪氣,腦袋沉沉地砸在他的鎖骨上。
砸得他的皮膚泛起了一片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