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陸灼面無表情,“但沒有必要?!?
他的廚藝他知道。
同樣在“色澤”上極具欺騙性的,還有時眠的菜品。嘉賓們不敢吃陸灼做的菜,內(nèi)心略感愧疚,便不好意思再挑剔時眠,更何況時眠的幾道菜看起來色彩搭配完美,單是看著,似乎就已經(jīng)能聞到撲鼻的香味。
他們自己的廚藝,自己也知道。
不能說好吃,只能說勉強入口。
大家自然對時眠充滿了期待,當(dāng)著鏡頭的面,他們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貖A了一筷子。嘉賓們儼然已挑好了鏡頭的角度和夸贊的話語,臉上露出弧度最完美的微笑,半口飯包裹著滿滿的菜,滿懷希冀地放入口中——
不——
不要啊——
別——吃——
筷下留人——
彈幕刷得飛起。
可是一切都已經(jīng)太遲了。
不過眨眼的瞬間,他們的眼中已經(jīng)不自覺地含上了熱淚。
你問,為什么我們的眼中常含淚水?
因為……
天吶。
誰來救救我們的味蕾??!
“挺好的。”
“很特別。”
“略有點咸……”
他們嘶啞著開口。
但接下來的時間,嘉賓們堅決不會再碰這幾盆菜。
一頓飯下來,唯有時眠吃得心滿意足,最后還要就著那點炒蛋,猛猛吃了兩碗飯。
陸灼需要保持身材,只是淺嘗了幾口。身邊人哼哧干飯的時候,他只端了杯高腳酒杯,慢條斯理地品了品節(jié)目組準備的香檳。
金黃色的液體在杯中晃蕩,映出朦朧的夜景與燈光。
陸灼漫不經(jīng)心,似在走神。
他握著酒杯的那只手,指骨因使力而彎出一抹弧度,食指的指尖抵著冰涼的杯壁,一顆細小的痣綴在指腹的內(nèi)側(cè)。
觀眾們恍惚間想起,似乎開播的時候,還有他的粉絲說過,陸灼的手很好看。
確實好看啊,嘶——
看著很有力度,嘶。
嘶。
嘶。
滿屏默契而又不可喻的“嘶”,一時間搞得人心黃黃。
陸灼在想什么?
很嚴肅的樣子,難道是在想新歌?
陸灼沒想什么。
他只是在反思。
白天的時候,他努力拿食材,只是因為他想著能讓時眠做菜,試圖讓對方累死。但晚上的時候,仍然是他努力做菜,到頭來甚至只喂飽了時眠一個人。
……那自己到底在努力什么?
努力地投喂時眠么?
陸灼磨了下虎牙,氣飽了。
雖然酒也不足飯也不飽,但滿天星光的氛圍太好,嘉賓們本就是一群年齡相仿的人,初次見面的陌生隔閡已漸漸消融。飯后談笑間,大家講起自己的隊友,杜溫書也敢對著陸灼說笑道:“陸老師,您和時眠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氣氛詭異地默了片刻。
這兩人之間顯然認識,相處起來也比其他隊伍更熟稔。所有嘉賓對此心中都有數(shù),但圈內(nèi)如張生生,便對這兩人之前的“水火不容”更為了解,更不敢提起這事。
可要是有人問起,他也好奇。
時眠同樣好奇地看向陸灼。
陸灼沒隱瞞,淡聲道:“從小。”
杜溫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兩杯香檳,有些上頭。他腦子一懵,居然也沒細想,下意識笑道:“哎呀,那你倆也算是竹馬了?”
張生生肅然起敬。
——兄弟,你八卦起來好生猛啊!
陸灼無語:“不是?!?
杜溫書回過神,才想起他倆之間不合的傳聞。他趕緊笑了兩聲,正打算轉(zhuǎn)移話題,卻聽到手上拿了塊哈密瓜的時眠,突然開口:
“為什么不是?”
陸灼輕飄飄瞥了他一眼。
你說呢?
時眠的眼神卻極其無辜,甚至還有些刨根問底的追究:“我覺得,不應(yīng)該呀?!?
明明陸灼就長在他的審美上。
“雖然從小認識,但我們不熟?!标懽评淇岬亟掖┝怂麄冞^去的關(guān)系,“一年到頭,我們正經(jīng)說話的次數(shù)絕對不超過三次。”
等等,那不正經(jīng)的呢?
彈幕胡亂跑偏,但陸灼劃清界限的態(tài)度卻似乎格外明顯。
他繼續(xù)道:“沒有人會認為我們是朋友?!?
啊……我以為他倆不合是劇本呢,畢竟今天看起來還蠻融洽的
前面的,-->>鏡頭前才是劇本,鏡頭下才會是真相?。?
所以他倆是真應(yīng)該互相看不慣叭
傷心了,我剛開始磕
+1,畢竟他倆一起做廚房殺手的樣子,還蠻般配的。
陸灼看了眼時眠:“總之,我倆是互相拉黑的關(guān)系?!?
頓了頓,他又微微瞇起眼,語氣極為平淡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