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顧秦?zé)?,顧秦?zé)熆次遥霸趺戳???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跛腳的老人?!?
大概是跛腳這個詞實在有些敏感,顧秦?zé)煄缀跏窃诼牭降牡谝凰查g就直接往人群里看去,可能是眼神有些過于銳利,嘰嘰喳喳吵吵嚷嚷的客廳在他的眼神下瞬間安靜了下來。
連一直都在一旁低聲啜泣的楚詩韻也停下來要繼續(xù)哭下去的動作。
“你,你干嘛?”
良久,大概是顧秦?zé)熞矝]找到人群里有任何跛腳的人,于是又重新低下了頭,這個時候才終于又有人出來講話,磕磕碰碰問了話出來。
“你們想知道什么?”
所有人都站在客廳里,別墅有專門的會客宴廳,里面有一張很大的圓桌,本來所有的人都可以去到那里坐下慢慢聊,但是顧秦?zé)熕坪醺緵]打算讓這群人坐下,又或者是說根本也沒想讓這群人久留。
“自然是研究所的事情,還是巍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說話的人讓我驚訝了一下,因為他的聲音一出來,別的人似乎就不再開口了,我一直以為方易只是跟在顧秦?zé)煄煾瞪磉呉粋€普通的人,大抵再了不起也就是一個有管理實權(quán)的高層。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他的身份又似乎非常不一般。
“你早知道研究所的存在?”
方易不置可否,“楚傲的死,總得有個人站出來負責(zé)吧,楚家跟那么多人都有點兒一桿子的關(guān)系,你如果只一句死了,一命換一命的話,大概是封不住悠悠眾口?!?
我訝異,一命換一命這話,顧秦?zé)熓窃跇巧戏块g里說的,他怎么會知道。
顧秦?zé)熆戳怂谎?,“你知道多少??
方易笑,“老爺子說,當(dāng)年所有的孩子里,只有你自命不凡,也只有你一直都不聽人說話,我還當(dāng)是老爺子說的過了些,哪有人耳朵不好也不說出來,平白讓人誤會的,但是顧總似乎確實不善辭。”
顧秦?zé)煂⒆笸忍?,搭在了右腿膝蓋上,看著葉安的神情幾乎未變。
但是,我感受了一股深切的涼意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來,其余的人似乎都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之后方易仍舊笑的沒心沒肺。
“想當(dāng)年您的母親,比起你,可是厲害多了,但是有理有據(jù),卻是一個溫溫柔柔的好人?!?
說這話的時候方易的眼神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被他看到的人似乎都顯露出了一種怯懦和心虛的表現(xiàn)。
難道說顧秦?zé)熌赣H的死,也是跟在場的這些人都有關(guān)系?
我剛要看向顧秦?zé)?,顧秦?zé)煹拿碱^已經(jīng)皺了起來,我大概知道他所想的應(yīng)該跟我差不多。
“研究所,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知道?”方易走過來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坐在了顧秦?zé)煂γ妫斑@里所有人,都是當(dāng)年創(chuàng)立研究所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你不是正在查么,不用查了我都告訴你。”
方易傾身看著顧秦?zé)?,似乎是在端詳顧秦?zé)煹谋砬椤?
“包括你的師傅,也是知道研究所的存在的,你猜,他為什么不愿意告訴你?”
顧秦?zé)熕浪赖囟⒅揭祝揭仔?,“你看看你這個性子,仿佛是上天派下來的正義使者,誰敢將這種齷齪的事情跟你說,分你一杯羹呢,你怕不是一個一個都要找出來給端了?!?
“可是你想想,那些流浪的孩子,是不希望有口熱飯吃,大家各取所需,是不是你口中的,一命換一命,公平的不得了?!?
“你們在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害他們!”我看著方易,方易將視線放在我的身上。
“巍山發(fā)生了什么?”方易往后面沙發(fā)上一躺,整個人既慵懶又隨意,似乎是躺在家里的浴缸里,而不是坐在眾目睽睽之下。
“守山人好好地守著山,入侵的人自然是按照約定好的那樣,拿命抵了?!?
門口,溫榆河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乎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溫榆晩。
“哦,所以你們的意思是,你們讓楚傲進到巍山了?”方易笑的一臉促狹,看著溫榆河的時候甚至連笑容都變得燦爛了起來。
“披著人皮就覺得自己是個人了,所以我才一直覺得你很惡心。”
溫榆河似乎跟方易是舊相識,此刻方易聽了這樣的話也并不惱怒,“我要插兩個人進去?!?
“不準(zhǔn)?!?
方易笑,“你問問他們的意見,我只是個傳遞信息的人,做決定的可不是我,你們既然連巍山都守不好,自然就是失信在先了。”
“是啊是啊,已經(jīng)跟之前的局勢不一樣了,所以我們討論過后得出結(jié)論,人越多越安全不是么?!?
人群里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老人突然開口,話頭一出,所有人都開始附和。
“可以是可以,我很好說話的,但是剩余的研究所,全部毀掉,還有你們制造出來的東西,也不能在這個世上留著?!?
方易歪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制造什么東西?研究所就只有那一個,你們已經(jīng)去察看過了,當(dāng)年也已經(jīng)被顧秦?zé)煹哪赣H給燒了,哪里還有什么別的研究所?!?
溫榆河冷笑,“你覺得不承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