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的風景特別好,趁著溫榆晩他們在祭臺那里討論我到處走了走,跟遺山不一樣,巍山更像是一個世外桃源,山頂上云霧繚繞,嗯,還挺適合陸辛這個人的,他看上去就像是為了這座山而生的。
身后傳來踩碎葉子的聲音,我轉(zhuǎn)頭,顧秦煙拿了件衣服走了過來。
“怎么不進去里面?”
我指了指眼前的一大片火紅色盛開的花,“它們有人照料嗎?”
顧秦煙搖頭,“自由生長,能活便活?!?
花分不清楚是什么品種,細看似乎每一朵長得都不太一樣,但是不約而同地長成了紅色。
“為什么都能長成紅色呢?”
顧秦煙在我旁邊坐下,“巍山有妖獸,妖獸的氣息可以孕育出很多東西,這些花就是一部分,如果時間再久一些,這些花就會枯萎,但是一定會有一朵長得特別好,然后再經(jīng)歷更漫長的歲月,就會成為能夠在世間自由行走的分身?!?
“妖獸的分身嗎?”我看向顧秦煙。
“那就要看他了,是成為分身,還是成為自己?!?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秦煙的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某一朵,他似乎能夠知道是誰會成為吸收其他所有花朵的那獨一份。
“走吧,我們該下山了?!?
我起身,卻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人在走過來,距離有些太遠了,看不清楚,看身形,似乎是個小孩兒?
“怎么了?”
大概是看著我一直往他身后看,顧秦煙問了問。
“你看看那邊,是不是好像有人?”我伸手指過去,顧秦煙幾乎是立即轉(zhuǎn)身往后看。
“走!”
一轉(zhuǎn)身之后就拉著我直接往剛剛所在的祭臺走去。
祭臺上,溫榆河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似的正在左右觀察著。
“法陣有反應嗎?”顧秦煙走上前,陸辛皺了皺眉,“沒有,怎么了?”
“有人進來了?!?
幾乎是下一秒,陸辛就從所有人的視線里消失了。
我目瞪口呆,因為未知還帶了一絲絲恐懼,“他,去哪里了?”
陸之魏跟溫榆河對視了一眼,兩人也幾乎是立即就忘山下去了。
我看向顧秦煙,“怎么了?”
顧秦煙一把將我抱起來,然后我覺得自己凌空了,大概幾秒鐘,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山底下了。
他將我放下來,周圍寂靜得讓人發(fā)慌,然后我就看到了別破壞的籬笆。
有人進來要上山的話,第一個經(jīng)過的地方就是這座小屋子了,但是,明明這個地方,陸辛說過只要有人的話他就能馬上察覺到的。
顧秦煙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先不要往里面走,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情不自禁地在往屋子里邊兒走。
“不會,有事的吧?”心存僥幸地看著顧秦煙,顧秦煙的神色卻非常嚴肅。
“有血的味道?!?
我愣住,下一秒就聽到屋子里傳出來一聲慟哭,聲音嘶啞絕望,我的眼淚幾乎連緩沖都沒有地直接被這喊聲催了出來。
我感覺到自己的雙腳發(fā)軟,顧秦煙扶了我一下,將手放在了我的腰間。
“可是,我剛剛看到,”嗓子過于酸脹,我不得不咽了口口水,“那是個小孩兒,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陸辛抱著蘇黎走了出來,蘇黎渾身都是血,鮮血直接染紅了她今天穿的白色裙子,甚至還不停地在往下滴。
一開始我還疑惑什么樣的傷口流血會流成這個樣子,然后就看到了她胸口一個巨大的,兩邊通透的大洞。
洞的邊緣異常齊整,似乎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直接穿過去的樣子。
我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陸辛的臉上沒有表情,甚至連基本的憤怒都沒有,他只是抱著蘇黎然后直接往山上去,顧秦煙帶著我緊跟著。
蘇黎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這樣的傷,幾乎在造成的一瞬間她就死了,所幸,死得并不痛苦。
到了山頂上,陸辛將人放了下來,然后看著溫榆河。
“你可以救她的,是不是?”
溫榆河沒作聲,只是站在哪里看著躺在地上的蘇黎。
“你可以救她的!”
陸辛走到溫榆河面前,溫榆河這才將視線放在了他身上,然后搖了搖頭。
“我無能為力?!?
“你能救的,你怎么不能救?你不能,那妖獸可以,靈獸做不到的事情妖獸一定能做到。”
陸辛說著就要去動封印,溫榆河一眨眼,又從陸辛背后到了陸辛面前。
“這是你守了一輩子的封印!”
陸辛伸手推開溫榆河,“他一定能救?!闭f著就往前沖,顧秦煙從我身邊離開一把拽住了陸辛,陸辛反手就要推他,顧秦煙往旁邊一側(cè)。
“古往今來,生死無定論,從來沒有人可以逆轉(zhuǎn)生死?!?
陸辛站定,“那又如何,我從出生開始就在守這見鬼的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