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池遠(yuǎn)向我邁進了兩步,低聲重復(fù):“怎么不接我電話?”
“阿姨她身體還好嗎?”想起醫(yī)院里的宋云,我心存愧疚。
他面色從容,拉起我的手作勢要往宴會廳外走。
“池遠(yuǎn),你放手。”我有些慌亂。
他的語氣與行為,都在表明了他的憤怒,卻偏偏壓著一腔怒火。
“十一年前我就不該放手!”韓池遠(yuǎn)向后睨了我一眼,抬腿就走。
我一時變得無措。
但是一想起宴會廳里的有顧秦?zé)熢冢氲搅岁愄刂鷮ξ艺f道那些話。
我加重了音量,“韓池遠(yuǎn),放手!”
“為什么?”韓池遠(yuǎn)看著。
我怔怔地注視眼前的男人,線條筆直的灰色風(fēng)衣,風(fēng)度翩翩,器宇軒昂,他何嘗不是個吸金無數(shù)的人,仿佛身披了金光了一般。
過去還是現(xiàn)在,他都是對我很好很好的人。
我緊緊咬住下唇。
只聽到韓池遠(yuǎn)暖暖的聲線在我耳邊回蕩,“為什么偏偏是顧秦?zé)?,就他可以,我不行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剛要開口,另外一只手,被一只寬厚的手掌包裹。
我驚訝地回頭。
顧秦?zé)煵恢朗裁磿r候出現(xiàn)在我身后。
我望著周圍投來的無數(shù)視線,在不知不覺里,我這邊早就成為了焦點。
絡(luò)繹不絕的議論,臉上堆砌虛情假意的笑。
嘲諷與鄙夷比比皆是。
我身前是韓池遠(yuǎn),身后是顧秦?zé)?,我站在中間,空氣霎時間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韓少,我的人你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帶走,不太妥。”顧秦?zé)熣f話間隙,將我整個人扯到了懷里。“何況,我夫人愿不愿意跟你走,有問過她?”
男人說話的聲音,就像是深淵凝視的危險,明明沒有任何的威脅性,卻讓人心驚膽寒。
我不自覺地拽住了男人的袖口,袖口上有個類似珍珠的硬物,我一個沒注意,不小心給扯掉了。
???這么容易壞?
“顧總,婚姻本就講究兩情相悅,她既然不喜歡你,你也不必大費周章把人留在身邊?!表n池遠(yuǎn)的聲音幽幽傳來。
“韓少還真是有趣,參加酒會帶了周家千金,聽聞再過一禮拜就是韓三少訂婚典禮了,整個a市百家媒體的頭條新聞,各大商場電子顯示屏黃金位置都留給了三少,怎么?三少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來,還懷著少男心思在玩過家家式的戀愛游戲?”
“什么時候顧大總裁還管起我我們韓家的事了?”
“想管的事情自然想管?!蹦腥饲謇涞纳ひ艄鼟吨?yán)。
我抬起頭,正好與韓池遠(yuǎn)的視線相碰。
“跟我走?!表n池遠(yuǎn)這話是對我說的,清透的目光裹挾著溫潤。
我心里充滿了愧疚。
“對不起?!蔽也⒉幌牒α隧n池遠(yuǎn)。
“語安,聽話?!彼P起嘴角笑意,作勢要拉住我的手。
我一手下垂,另外的手,緊緊拽住顧秦?zé)熜淇凇?
拽得為實緊,把袖口另外的袖口也扯掉了。
“韓少!”聲音如細(xì)水長流婉轉(zhuǎn),輕柔悠揚,尾音夾帶這甜甜的語調(diào)。
只見一個穿著白色公主長裙,頭戴皇冠的女孩邁著小巧的步履走了過來,小巧的鵝蛋臉,五官精致,像個漂亮的瓷娃娃,一雙水晶鞋輕盈地踩在地毯上,身材比例完美無缺。
是周佩珊。
她緩緩朝這邊走來,挽著韓池遠(yuǎn)的手臂,語氣嬌弱甜美,“韓少,等下要跳交誼舞,我能邀請你跳第一支舞嗎?”
顧秦?zé)熖鹞蚁掳?,“身體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
只是看見周佩珊,又想起了這女人昨天氣勢洶洶地說起那些事,我心理不舒坦罷了。
韓池遠(yuǎn)不做聲,看了我一眼后,與周佩珊一同離去。
這時候,緩緩的音樂聲在宴會廳響起。
顧秦?zé)熓謸г谖已孔髠?cè)正中,左手握住我右手,他靠在我耳邊,熱氣噴灑進我耳朵。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甚至有些讓人臉紅發(fā)熱的性感,“會跳嗎?”
“我……我不知道?!蔽铱嚲o了神經(jīng),臉頰發(fā)燙,不敢直視男人。
他貼的實在太近,近到我能聞到男人臉頰須后水的氣息,淡淡的紅酒味道混雜這她身上冷調(diào)的古龍水的味道。
我心臟的跳動毫無章法,好似下一刻便要休克。
“我教你,右腳后退?!彼f話就像帶著某種蠱惑。
而我,總是很沒有出息,被他所蠱惑。
“繼續(xù),左腳后退?!蔽冶孔镜刈竽_后退。男人的聲音就在我頭頂上方,低沉磁性,“右腳繼續(xù)后退,放輕松,并步?!?
我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僅僅因為我身前的是顧秦?zé)?,我渾身都在發(fā)熱。
他往前抬腳時,我?guī)缀跏潜灸艿赝翱浚夷_直接踩在了他左腳上。
“啊——對、對不起……”我連忙跟他道歉。
他的手在我后背輕輕撓了一下,“知道剛才被你拽掉的袖扣值多少錢嗎?”他問我。
我一愣,傻傻地跟著搖頭,“多少錢?”
“3.0克拉藍(lán)鉆,四百萬英鎊?!?
我瞪大了眼睛,不等他再說話,忙低頭去看腳下,四百萬英鎊,我的天!
他一手將我摟在懷里,“丟了要賠的?!?
“四百萬英鎊!顧先生,我看起來像很有錢的樣子嗎?”我松開他的手,急著彎腰,仔細(xì)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