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是不是我姐夫打了敗仗?”姜少筠提著劍,
立著窗子外頭,
擰著眉頭問,
“你是不是打算收拾細軟,離開境州?我可不跟你走啊,反正師傅現(xiàn)在回了燕州,
無人管束我,
我可以上戰(zhàn)場殺番子的……”
“沒有的事,你姐夫打了勝仗,”姜念汐在房內忙碌,沒工夫搭理他,
“你在這里陪著游伯伯,我出去辦點事,
過幾天就回來?!?
去北齊的事當屬機密,
這件事自然不能讓姜少筠知曉。
他在外邊撓了撓頭,
哦了一聲,
說:“游伯伯的腿都好了,
根本不需要人陪,
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有人專門護送我,
不用你保護,
”姜念汐找到了令牌,
又準備幾樣其他物件,還要抽出時間來回答他的話,“你在這里呆著就行,別添亂?!?
“我怎么叫添亂呢?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現(xiàn)在跟師傅們學了很多東西,和以往可不一樣了,”姜少筠不服氣道,“你帶上我,你自己去外頭,姐夫又不在,我不放心。”
他嘮叨起來沒完沒了,姜念汐沒那么多心思應付他。
她把令牌捏在手心里,走出房間,耐心解釋道:“路途很遠,得一天一夜,況且北邊的天氣還很寒冷,你別鬧,在境州乖乖等我吧?!?
姜少筠:“???”
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珠一轉,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姐,你不會……是要去北齊吧?”
姜念汐:“????。?!”
她弟果真聰明了不少,連這都能猜出來。
“別亂猜,”姜念汐打算往外走,順便給他找個事情分散注意力,省的他刨根問底,“護城河里的魚被石虎捉了不少,養(yǎng)在石缸里,現(xiàn)在天冷了,你把它們挪到房里……”
姜少筠眼尖,一下瞧出了他姐手心里緊握的東西。
那是一枚北齊用的令牌,有描金四爪龍紋,他聽東方師傅講過。
他立刻擰起了眉頭,臉色微沉,篤定道:“姐,你真得是去北齊?!?
姜念汐:“???”
她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令牌暴露了她接下來的行蹤。
姜念汐把她弟提溜到一旁,低聲叮囑:“我是要去北齊,事關重大,你一定不可以對外人說……”
話音未落,院外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游神醫(yī)走了進來。
他在外頭套石虎的話,聽出了一些端倪。
“汐兒,我同你一起去北齊,”游神醫(yī)神色復雜不明,他頓了頓,不容置疑道,“汐兒,帶上少筠。到北齊后,見了阿瑾,我有話要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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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皇城,宮內。
新帝慕容熙下朝后,又招了大臣到御書房議事。
御書房內靜默無聲,服侍的小太監(jiān)悄悄瞄了一眼新帝如冰的臉色,又噤若寒蟬地低下頭去。
自從先帝不明不白的薨逝,流落在外多年的慕容熙突然攜暗影歸來,雷厲風行地蕩清朝堂,登上了皇位。
如今立在御書房里的這幾位大臣,面對這位新帝,心底的畏懼多過尊敬。
慕容熙原為先帝的親侄。
當初先帝忌憚慕容王府的權勢,想盡辦法卸了王府的兵權,又將慕容家的女兒慕容瑤送到大周和親。
自慕容瑤離開北齊,她的親弟弟也消失于北齊境內,先帝曾派人查找此子的行蹤,但多年未果。
沒想到,就在去年,先帝突然駕崩,慕容熙恰好返回北齊,自此名正順地接替了皇位。
他手中的暗影如影隨形,神出鬼沒,大臣們生怕多有錯,被這位性格捉摸不透的新帝責罰。
修長的指節(jié)屈起,慕容熙按了按額角,眸光沉沉掃過幾位大臣的臉,舒緩神色,溫聲道:“烏黎攻占了有落部,大周也與烏黎征戰(zhàn)不休,幾位可有什么看法?”
幾位大臣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