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汐面色十分憂慮。
她爹的腿一到深秋初冬就容易腿疼,現(xiàn)在跌到傷了筋骨,恐怕以后會更加不便。
“沒讓他跟著,現(xiàn)在日日去國子監(jiān)認(rèn)真讀書,文章進(jìn)步很大,夫子經(jīng)??滟?,”姜念汐提了她弟幾句,接著問,“爹爹看大夫了嗎?有沒有按時吃藥?咳嗽是怎么回事?”
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姜懷遠(yuǎn)忍不住捋著胡須笑了,對裴鐸道:“她從小就愛操心,我和她娘還有少筠,誰愛吃什么,誰生了病該用藥,她比我們自己都清楚……”
裴鐸勾了勾唇角,附和道:“對我也是如此,溫柔賢淑極了……”
姜念汐:“???”
他什么時候生病用藥了?
裴鐸是在信口胡謅,哄她爹開心嗎?
再回過神,她爹已經(jīng)同裴鐸聊起來了。
“岳父大人,行宮的工程何時完工?”
“按照之前的進(jìn)度,月底本可以完工,”姜懷遠(yuǎn)的神色微變,語氣也有幾分凝重,“不過,一來,近日雨水繁多,耽誤了進(jìn)度,二來,有處宮殿不勝暴雨,坍塌了大半,現(xiàn)在還未確定是什么原因,所以,完工的時日得往后拖延不少?!?
幸虧給她爹帶來了秋冬用的衣物用品,姜念汐心道。
三人聊了一會兒。
姜懷遠(yuǎn)期間又?jǐn)鄶嗬m(xù)續(xù)猛咳了一陣。
姜念汐不由擔(dān)心道:“爹,您咳嗽多久了,有沒有按時喝藥?”
“不過此前是染了一點(diǎn)風(fēng)寒,咳嗽了大半個月,”姜懷遠(yuǎn)沒怎么在意道,“每天都喝藥,一點(diǎn)小毛病,不用擔(dān)心?!?
姜念汐親自盯著她爹把一大碗藥喝完。
待兩人回到自己的舍房,姜念汐還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兩人躺在榻上,裴鐸捏了捏她的臉頰,問:“在擔(dān)心你爹的身體嗎?”
“爹的腿腳一看就沒完全好,咳嗽又這么嚴(yán)重,”姜念汐枕在裴鐸的胳膊上,擰著眉頭道,“我疑心他根本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裴鐸想說什么,動了動唇,覺得似乎不太妥當(dāng),又閉上了嘴。
姜念汐:“???”
“你怎么不說話?”
姜念汐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
裴鐸輕咳了一聲,慢悠悠道:“我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說出來,你不要介意……”
姜念汐:“???”
她爬起身來,垂下長睫盯著他的俊臉,簡意賅道:“你說。”
眼神灼灼又充滿好奇,看樣子非要他說出來不可。
“是這樣,就算你和你弟對你爹再關(guān)心,但畢竟不能經(jīng)常陪伴在身旁,”裴鐸忖度著道,“你爹……怎么不再找個伴兒呢?”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絕妙的好主意,”姜念汐呼了一口氣,重新躺倒裴鐸的胳膊上,兩眼盯著床頂?shù)娜龌ㄇ鄮?,不知想到了什么,“此前也有人到府上提過,但我爹不想再娶,他心中只有我娘一個……”
裴鐸聞微微有些動容。
默了片刻,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姜大小姐,要是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也許是陰陽相隔,你會不會再……嫁?”
姜念汐:“???”
這種情況,不應(yīng)該是她問他這句話嗎?
一向習(xí)慣了他的口不擇和語出驚人,姜念汐反問道:“你想要我怎樣?”
裴鐸又沉默了一會兒。
他摩挲著下巴,不是十分正經(jīng)道:“你怎么把問題又踢了回來?我想聽你的真心話……好吧,不給你出難題,我覺得,你沒必要為我守寡……”
他假裝墜崖那次,就曾玩笑般說過不必她守寡,但過了些時日,心思又變了,一想到萬一他死了,她匆匆忙忙又嫁了人,心里就十分不爽快。
姜念汐:“……”
她看了眼自己柔弱的身板,再輕輕摩挲幾下裴大人結(jié)實(shí)的腰腹,慢條斯理道:“裴少爺,照咱們倆的身體情況來看,我墳頭的草有兩尺高的時候,你也未必會死……”
裴鐸胸膛震動,悶悶笑了幾聲。
姜念汐恍然想起了什么,輕輕呸了一下:“不許說死的話題,我要你長命百歲。你學(xué)我這樣,輕叩床頭三下,不吉利的話就不會成真。”
裴鐸重重叩了幾下。
“不行,不能多不能少,必須是三下……”
“這也太較真了吧,我力道重,一下頂三下……”
“……跟力道沒關(guān)系,扣三下?!?
姜念汐不依不饒。
她坐起身來,雙膝跪在他身體的兩側(cè),兩手捏著裴鐸的臉頰,兇巴巴道:“裴少爺,必須按我說的做!”
如瀑的烏發(fā)-->>從肩頭傾瀉而下,寢衣有些松散,新雪似的玉白肩頭無意露了出來。
發(fā)尾掃在他的手臂上,觸感微癢。
裴鐸盯著姜念汐清澈瀲滟的眸子,喉結(jié)滑動幾下:“姜大小姐,我有沒有提醒過你,別輕易用這個姿勢……再多一秒,我就受不了了……”
第62章
行宮那邊出了點(diǎn)事……
姜念汐后知后覺意識到這樣的動作不太妥當(dāng)。
她抿了抿唇,
立刻從裴鐸身上翻下來,乖巧地躺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