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汐：“?。?！”

她不得不清清嗓子假咳了一聲，試圖轉(zhuǎn)移話題：“廚房做小點心，我讓秋月去拿了，你們待會吃點……”

還好秋月及時進來，手里端著一碟晶瑩剔透的乳香糕。

兩人暫時被點心吸引了注意力，一人拈了一塊糕點，開始專心品嘗起來，邊吃還邊眉飛色舞地評論。

感覺到自己似乎有點多余，姜念汐便找了個借口出來。

月亮已經(jīng)升了起來，朦朧地灑在庭院內(nèi)。

府中長廊上掛著明亮的燈籠，隨著夜風輕輕搖曳，偶爾發(fā)出晃動的沙沙聲響。

月光和燈籠里散發(fā)出來的光線，足以辨清腳下的路面。

姜念汐信步走到了裴鐸的外書房處。

現(xiàn)在時辰已經(jīng)比較晚了，而裴鐸與他小師妹見面后，便返回外書房，已經(jīng)在這里呆了許久。

姜念汐其實有點好奇他會在這里做什么。

外書房靠近裴府外側(cè)，這個地方進出方便，主要是他用來招待拜訪的屬下或同僚用的。

姜念汐還未走近書房處，便遠遠看到一個身姿纖細窈窕的女子立在書房門外。

她下意識頓住腳步，秀眉凝起，舉目望了過去。

借著明亮的光線，她逐漸辨認出來，那女子正是元青青。

元青青在書房外等了一會兒，似乎得到裴鐸的允許，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姜念汐：“？？？”

她有些意外，心緒一時也有些復雜。

說起來，元青青擅長茶藝，興許此時是為裴府的主子送杯茶水之類的，要不就是過去服侍一番，伺候筆墨什么的，不管怎樣，應當都是在盡自己的職責本分。

所以，這應當沒什么好在意的吧？

姜念汐指尖不安地揪著自己的衣袖，用理智提醒自己這一點。

但不知為何，一想到書房內(nèi)，裴鐸與一個女子單獨在一起，她便渾身不自在。

她想了想，干脆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她身為裴府的少夫人，到書房內(nèi)關(guān)心一下自己的夫君，也在情理之中，總不能說她氣量狹小，疑神疑鬼吧？

想通了這一點，姜念汐的步伐更快了。

只是，還未走近書房門口，元青青已經(jīng)推門款款走了出來。

看到姜念汐站在不遠處，她眼神驚愕了一瞬，隨即收回情緒，十分平靜地盈盈施禮，輕聲道：“少夫人，我來給少爺送茶?！?

姜念汐躊躇了一下，微點了點頭，表情盡量十分淡定道：“青青姑娘辛苦了，天色已晚，早些回去休息吧?！?

元青青沒再說什么，施禮后便緩步離開了。

姜念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轉(zhuǎn)身走到門口處，輕叩了叩門。

“我說了，不用來送茶，也不用服侍我，”里面?zhèn)鞒雠徼I略有些不耐煩的聲音，“以后不經(jīng)我允許，不得踏入書房一步。”

姜念汐愣了下，唇角莫名微微翹起弧度。

看來這人還挺自覺與其他女子保持距離，即便是婢女，也還算有分寸。

她輕咳一聲，柔聲道：“裴少爺，是我?！?

房門忽地一下被拉開。

裴鐸濃眉一挑，慢悠悠道：“姜大小姐，你怎么來了？”

“太晚了，喊你回房休息，”姜念汐隨他進到書房內(nèi)，微笑道，“你在……看書嗎？”

幾盞琉璃燈安放在房內(nèi)各處，發(fā)出明亮的光線，將此處照得宛若白晝，一覽無余。

這還是姜念汐第一次到他的外書房。

與她爹的外書房布置相似，只是空間大了不少。

靠窗處有待客會談的桌案并高背木椅，房內(nèi)四周一溜博古架，除了名器古玩便是各類書籍。

那些書籍大部分看上去嶄新未動，說明裴大人并不是一個多么愛讀書的人，白糯米紙糊就的墻面上，高掛著一副壯闊的大周山河圖，山河圖所呈現(xiàn)的北境之地，被人用狼毫筆細細圈了起來。

姜念汐收回視線，目光轉(zhuǎn)而落在他的翹頭檀木書案上。

案上有幾本凌亂的兵書，被隨意地放在一角，倒是幾份公文書信放在正中的位置。

看來裴鐸方才是在看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