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由道:“你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嗎?”
“現(xiàn)在總不算晚,”裴鐸笑了笑,握住她細白的指尖,“別忙活了,我自己又不是不會,你好好休息吧……”
姜念汐將他的衣襟理好,眉眼彎起,輕聲道:“好,不過我已經(jīng)不困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
裴鐸松開她的手,舉步向外走,嘴里還不忘了叮囑:“要是身子還有不適,就別強撐著?!?
說著,他腳步一頓,又想起一事,道:“還有一件要事,昨晚被刺客的事打岔,差點忘了告訴你。再過上幾日宮里要舉辦宮宴,具體日子宮里會差人來告知,四品以上的官員夫人都得去,你看看你那些衣裙釵環(huán)之類的東西夠不夠?要是不合適,吩咐吳管事去鋪子里取就成……”
這事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姜念汐不由眉頭一挑,問:“官員夫人……都得去嗎?”
一提到皇宮,她便想起敬妃娘娘當(dāng)初意欲設(shè)計陷害她的事,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
裴鐸看出了她的想法。
他溫聲道:“自從上次獵苑一行之后,敬妃娘娘不知為何去了京都郊外的皇家寺院念經(jīng)祈福,現(xiàn)在后宮主持宮務(wù)的是虞貴妃,這次宮宴想必也由她主持,你不必擔(dān)心什么?!?
姜念汐思忖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
待裴鐸走后,她閑閑坐在桌案前,開始思考這前后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顯然經(jīng)過獵苑一事之后,虞貴妃對敬妃忌憚更甚,敬妃未必是心甘情愿去寺院祈福,不管是什么原因,虞貴妃能把她從宮中支走,從這一方面來說,虞貴妃與恒王目前應(yīng)該算是穩(wěn)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只是刺殺恒王殿下的事,倒是讓她一時想不明白……
不過,拋開這件事不談,宮宴既然指定四品以上官員夫人要去,她是必須得去的。
只不過,姜念汐也有些顧慮。
她爹不參與黨爭,只兢兢業(yè)業(yè)做著自己工部侍郎的公務(wù),倒也落的清凈。但裴鐸不同,他身居要職,又深得圣上青睞,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只是,恒王那個驕矜自大遇事又慌亂無措的性子……
算了,這些事情她一時也想不明白,還是不費這個心神了。
果然,因為協(xié)助刑部調(diào)查刺客刺殺恒王殿下的事情,一連三日,裴鐸都沒有回府。
外面的巡防比以往也更加嚴格。
秋月去無名藥堂給小姐取參藥,看到長靈河畔臨街的酒樓茶館都有兵衛(wèi)進出盤問。
不過,無名藥堂并未在巡視盤查之列,沈公子倒是不日前帶著幾名伙計去了南都進藥。
秋月跟藥堂的人打過招呼,拎著足夠給小姐用上一段時日的參藥回了府。
幾日精煎細煮的湯藥用過,宮寒之癥似乎也比之前減輕了一些。
三日很快過去,京都的巡防也恢復(fù)了以往的狀態(tài)。
雖然好奇刺客的事最終會查出什么結(jié)果來,但這種事情必然是刑部密案,只有等裴鐸回府后,才能知道一二了。
姜念汐在府里休息足了,身子也爽利了不少。
府里添置幾個丫鬟的事還沒實施,她打算趁著今日空閑,去坊間選幾個合適的。
不過,還沒吩咐秋月準(zhǔn)備好和她一道出府,吳管事突然從外面敲響了房門。
他恭敬地站在房門外,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一難盡。
“少夫人,那晚恒王殿下被少爺所救,心中感激,現(xiàn)在差人到府里來了,說是有賞……”
姜念汐:“???”
雖然疑惑恒王會賞賜什么,但姜念汐還是迅速換好衣裳,迎了出去。
來人是一位頭戴三山帽,身著藍袍面白無須的年輕太監(jiān)。
那太監(jiān)進到府內(nèi),遠遠看到姜念汐,立刻提起袍角向這邊快走了幾步,露出笑顏來,連聲道:“夫人不必相迎……”
待走近了一看,女子膚如凝脂,貌若仙子,忍不住心內(nèi)暗嘆了幾聲,這一感嘆,嘴里就不由自主說了出來:“夫人當(dāng)真是花容月貌,玉姿仙色!”
姜念汐微笑著見禮,輕聲道:“公公謬贊了……”
她只當(dāng)這太監(jiān)在宮里溜須拍馬慣了,一張嘴是見人說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誰知道那太監(jiān)確實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再一聽到那婉轉(zhuǎn)靈動的聲音,頓時怔在了原地,心道,裴大人有如此嬌妻,恒王殿下這賞賜恐怕……
想到這兒,太監(jiān)回過神來,他輕咳一聲,吞吞吐吐道:“那個,我今日來,是奉恒王殿-->>下之命,給裴府賞了一些……啊……幾個……”
姜念汐:“???”
太監(jiān)右掌握拳,在左手上一拍,硬著頭皮道:“那個,恒王殿下念及裴大出手相救,府中又少有婢子服侍,深夜思量,特意挑了幾個……容貌尚可的婢女,前來服侍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