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鐸不自然地抽了抽鼻子,道:“是挺好的……”
姜念汐唇角彎起輕微的弧度,有幾分得意道:“這可是我用古法方子,調(diào)制好久才做出來的?!?
她起身將匣子抱起,踮起腳將香料小心翼翼放到柜子最上層的抽屜里,還自自語道:“先把它放到這里,明日再存到庫房中,待以后阿兄成婚時,一定要送他份更好的賀禮才成……”
聽到她記掛著沈瑾成親送禮的事,裴鐸下意識輕笑了一聲。
待她回過身來,裴鐸看著她,唇角勾起:“姜大小姐,明晚靈河畔有燈會,一起去嗎?”
聽到燈會,姜念汐下意識道:“人會不會很多,很混亂?”
裴鐸:“???”
“不會,巡視的人會維持秩序,”裴鐸松開衣襟的動作一頓,挑眉道,“你怎么會擔心這個,是……不想去的意思?”
姜念汐搖頭輕聲道:“不是,只是擔心不安全……”
“姑娘家不是都挺喜歡逛街之類的嗎?你之前不也同余雪菡去逛衣裳鋪子,”裴鐸將衣襟拉開,劍眉微抬,有些不滿道,“怎么去個燈會,還會擔心這么多?再說,我還跟在你身旁呢……”
姜念汐抬眸看著他,笑著點點頭,用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語氣道:“對哦,我怎么時常忘了有你這么一位會保護我的夫君呢?”
裴鐸:“……”
“既然還記得我是你的夫君,”他站在原地,停下自己拉開衣襟的動作,隨意地伸展雙臂,垂眸看著她,“你是不是該盡點媳婦兒的本分?”
姜念汐:“???”
她耳根驀然一熱,微抿著唇角看向裴鐸。
對方抬了抬濃眉,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自己的腰帶。
姜念汐猶豫了一會兒。
裴鐸只不過穿了一件淡竹色錦袍常服,其實是很容易脫下的,根本不像官服那樣繁復……
她走上前去,纖指搭在裴鐸的衣帶上,輕柔地拉開些許,極小聲道:“給你脫衣裳,也是我以后每日要做的嗎?”
裴鐸:“……”
聽上去有些不情不愿?
他毫不讓步道:“今日早上,你不是還特意起來給我穿官服?怎么讓你幫忙解下衣帶,就……”
“官服繁復,和常袍能一樣嗎?”
姜念汐打斷他的話,羞睨了他一眼。
她瞳眸本就靈動,這含羞帶嗔的眼神更帶了幾分惹人憐愛的味道。
裴鐸的喉結(jié)下意識一滾,心頭顫了顫。
姜念汐纖指輕柔,解開衣帶的動作卻很迅速,她三下五除二解開,人便退到了一旁。
裴鐸:“???”
他定了定神,將外袍除下,無語道:“你離我那么遠干什么?”
姜念汐轉(zhuǎn)過身去,細白指尖攥緊了自己的衣袖,小聲提醒道:“你穿著里衣去浴房……”
裴鐸望了眼險些被自己脫下的雪白里衣,淡淡哦了一聲。
姜念汐是提醒過他不要在臥房脫完衣裳。
他大手摩挲了下下巴,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便去了浴室。
室內(nèi)一時又安靜下來。
燭火偶爾跳動幾下,照出的光線輕柔明亮。
姜念汐坐在床沿邊,纖細如玉的手指搭在膝頭,眉頭微微凝起,正在思忖什么。
因為剛才裴鐸那句話——盡點做媳婦兒的本分。
她非常善于自我反省,現(xiàn)在正在盡力思考自己哪些做得還不夠好。
身為裴家的兒媳,她應該要打理好裴府大大小小的一應事宜,這點她已經(jīng)開始做了,庫房冊目之類的東西也都在完善。
不過,似乎哪里還有做得不足的地方?
一墻之隔的浴室里傳來不甚清晰的水聲,應當是裴鐸正在沐浴。
姜念汐耳尖霎時動了動,瞳眸也微睜大了幾分。
她身為裴鐸的媳婦兒,應當對他多關(guān)心才是,畢竟裴鐸十分守信地把她娶進門,平日也對她挺好的。
所以她應該從一些生活的細節(jié)入手,比如對裴鐸噓寒問暖,布菜盛湯之類的。
姜念汐想了想,眼神下意識落在衣架上。
那身雪白綢緞寢衣正掛在上面——裴鐸去浴室的時候,忘了帶換洗的寢衣。
姜念汐遲疑了一會兒,將寢衣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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