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的錯……”裴鐸罕見得痛快道歉,又倒了盞茶遞過來,“喝口茶潤潤嗓子。”
喝完大半盞茶,方才那點(diǎn)辛辣不適總算消失不見。
姜念汐隨口問他:“所以你今晚招待賓客,喝了很多酒也沒事嗎?”
是不是意有所指?
裴鐸怔了怔,隨即道:“沒事,我精神很好,還能做許多事……”
姜念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她疑心這人沒聽懂她說的什么。
不過,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她已經(jīng)疲累極了。
裴鐸看她像只小貓似地打了個哈欠,唇角莫名勾起,道:“姜大小姐,太晚了,我們休息吧?!?
姜念汐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兩人開始準(zhǔn)備沐浴睡覺。
姜念汐坐在梳妝臺前,將鳳冠取了下來,又對著銅鏡開始將釵環(huán)一一拆下。
不過,從銅鏡里可以清楚地看見,不遠(yuǎn)處的裴鐸此時也沒閑著。
他正在脫他那身新郎官的吉服。
姜念汐拔釵環(huán)的動作一頓,微微轉(zhuǎn)過頭去看他。
裴鐸已經(jīng)拉開了外袍的腰帶,看到她正抿起唇角往這邊看過來,不由停下動作,挑眉道:“姜大小姐,怎么了?”
姜念汐慌忙轉(zhuǎn)回頭,飛快否認(rèn):“沒什么?!?
雖然兩人已經(jīng)成親了,但對方就這樣在她面前脫衣服,她總覺得……有點(diǎn)難以適應(yīng)。
裴鐸的動作很快。
轉(zhuǎn)眼間他已經(jīng)脫下吉服的外袍。
他隨手將外袍掛在衣架上,又一把扯下了中衣。
中衣落下,光裸的上身便袒露出來。
他的身體修長勻稱,胸腹上有明顯的塊狀腹肌,背部線條自然流暢,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雖然已經(jīng)脫掉中衣,裴鐸的動作依然未?!氖种负敛华q豫地放在腰間,正打算將中褲解開。
姜念汐默然背對著他坐在梳妝臺旁,簡直立刻僵住了。
她看了眼銅鏡,飛快地低下了頭,用那雙白皙纖細(xì)的雙手捂住眼睛,十分局促地小聲道:“你,你不要在這里脫干凈……”
裴鐸:“???”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光著的胸腹……
他一個人大大咧咧習(xí)慣了,險些忘了還要注意這點(diǎn)。
兩人雖然已經(jīng)成婚,現(xiàn)在還處于十分微妙的狀態(tài)——大概類似于比陌生人熟悉一點(diǎn),但比熟人又陌生一點(diǎn)的狀態(tài)吧,雖然有過親密接觸,但那不算數(shù)。
還是應(yīng)當(dāng)循序漸進(jìn)逐步習(xí)慣對方的存在才好。
他將中衣搭在肩膀上,不自然道:“我一時忘了,那我去浴室?!?
姜念汐:“……”
待對方沉穩(wěn)的腳步聲向浴室方向走去——浴室與新房相通,中間只有道門相隔,服侍的人早就放好了沐浴用的熱水。
姜念汐才把手從眼睛旁拿了下來。
她摸摸發(fā)燙的臉頰,總算從方才的震驚無措中回過神來,開始繼續(xù)將盤起的發(fā)髻解開。
浴室中傳來隱約的水流聲。
姜念汐猶豫了一會兒,打算趁裴鐸還未回來,先將繁復(fù)的嫁衣脫下。
不過這嫁衣雖然精致奢華——但穿上的時候步驟就異常復(fù)雜,脫下的時候也同樣費(fèi)勁。
外罩的廣袖繡鳳拖地衣袍還算好脫,扯開那道鑲玉石大紅腰封,便能順利脫下。
不過,里面還有一件貼身大紅長裙。
長裙胸前的鑲紅寶石盤扣也算容易解開,但背后有幾粒盤扣,不管她怎么用力,總是夠不到。
姜念汐的額頭能快急出汗了。
裴鐸換上寢衣,從浴室走過來的時候,便看到姜念汐正手忙腳亂以一個很奇怪的姿勢在摩挲自己的后背。
裴鐸:“???”
他腳步不停地走了過來,濃眉挑起,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姜念汐瞬間怔在了原地。
她臉頰一紅,不好意思道:“后面的扣子解不開……”
裴鐸“哦”了一聲。
他走近她身旁,垂下眼睫看過去——那是繡坊為了讓嫁衣更好凸顯新娘子的身姿,在后背處特意縫了三顆精巧的玉扣。
裴鐸自告奮勇:“這不簡單嗎?我來幫你?!?
姜念汐的表情有幾分古怪。
但眼下也沒什么好的法子。
她微抿了抿唇,垂下眸子,輕聲道:“……好?!?
話音剛落,裴鐸的大手便毫不見外地伸了過去。
盤扣縫制得頗為巧妙,金線為紐,玉石為扣,兩者牢牢貼-->>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