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汐還真的有點擔(dān)心他不能在成親之前按時返回。
她忍不住道:“你……會不會耽誤成親?”
裴鐸低笑了一聲。
“要不你根據(jù)路程,算算我來回需要多少時日……”
姜念汐垂下長睫,真的打算開始計算他來回需要的日程。
看她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裴鐸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輕敲了一下。
“姜大小姐,想什么呢?我就算差事辦不成,也得趕回來跟你成親……”
姜念汐:“……”
他有這個自覺就好。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她想了想,又叮囑道,“還有,有疫情的地方,要加倍小心……”
要是感染了疫病,一樣會耽誤成親的。
裴鐸挑了挑眉頭。
還沒過門,她現(xiàn)在竟然這么主動的關(guān)心人了?定親竟有這么大的作用?
既然囑咐過了,姜念汐便打算離開。
“等等……”
裴鐸又叫住了她。
他從懷里摸了一陣,掏出一只珊瑚耳鐺來,隨口道:“喏,姜大小姐,這是你在獵苑時落在我住處的東西,上次忘了還給你……”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上托著她那枚精致的橘紅色圓珠耳鐺。
想到這耳鐺那晚被無意丟在了他榻上,姜念汐的臉忽地一熱。
她飛快從他手掌上取了過來。
下一刻,窗牖的簾子被唰地一下拉上。
被瞬間隔在外面的裴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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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余雪菡已經(jīng)聽說了姜念汐要定親的消息,急匆匆趕來了姜府。
剛裁好的蓋頭放在一旁,姜念汐還在縫送給裴鐸的那只荷包。
她淡定道:“是的,菡菡,成親的日子都已經(jīng)定下了,是皇上賜婚,下個月初六,裴大人選好黃道吉日,我爹也很滿意?!?
“這么快?!”余雪菡的震驚簡直無與倫比,她驚愕了一會兒,猜測道,“是不是,你們倆之前就好上了?”
姜念汐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這里面的內(nèi)情確實有些復(fù)雜。
她頭疼地揉了揉額角,簡意賅道:“怎么會?之前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過,在獵苑發(fā)生了點意外,他幫了我很多忙,于是我們就……”
余雪菡一手支著下頜,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汐汐,我早就說過裴大人一表人才,你們還真挺般配的,不過……”
姜念汐心頭莫名一跳。
“不過什么?”
余雪菡思忖了一會兒,猶豫道:“汐汐,還好你們是皇上賜婚,玉姝郡主肯定是沒辦法阻撓你們了,不過,你別忘了,裴大人雖然一表人才,可喜歡他的人也很多啊,他以后會不會納妾???”
姜念汐一愣,她倒是忘了這一茬。
她沒問,裴鐸更不會主動說啊。
放眼朝內(nèi),那些個武官,哪一個少得了幾房妾室?
況且……裴鐸那個身體,雖然那晚的事她記不太清楚,可他顯然不是清心寡欲的人。
她以前一心想嫁個穩(wěn)重謙和的士子,是因為一般這樣的世家子弟,家風(fēng)嚴格,男子大多品行良好,不會私自做出逾矩的事來。
想到這兒,她頓時感覺更頭疼了。
她停下手里的繡活,揉揉酸痛的手腕,表情復(fù)雜地嘆了口氣。
“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要真的過分,大不了兩人還能和離,她又不會傻到一直在他這棵樹上吊死。
說到這兒,姜念汐托著雪腮,轉(zhuǎn)眸看著身旁的好友,隨口問:“這些日子,你在府里忙活什么?”
獵苑行宮余雪菡沒有去,兩人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見面了。
余雪菡隨手拈起她繡了一半的荷包看了眼,她早已經(jīng)對對方的繡活不抱任何期望,因此竟然從那別扭的走線當中看出幾分進步來。
她不吝夸獎了幾句,接著道:“我還能有什么事?研研要陪同上司去西北巡視疫情,聽說那里疫情嚴重,藥材供應(yīng)不上,都察院要去查清怎么回事,我都要擔(dān)心死了?!?
姜念汐愣了一會兒,自自語道:“原來袁大人要去巡視,裴鐸也奉命隨行了呢?!?
余雪菡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為什么?且不說裴大人一個四品指揮使為何要親自隨行,關(guān)鍵是,你們不是很快要成親了嗎?他怎么能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離開,萬一有個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