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捏了捏,
一陣新鮮的刺痛感傳來,她禁不住喘息一聲,可心里終究是一塊巨石落了地——看起來沒什么異常。
她又躺下,雖閉著眼睛,但這次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右手上的觸感還在,
方才在睡夢中的情形又涌上心頭,她猛然間睜開雙眼,察覺到了不對。
她的左臂明明有紗布包裹,可方才她在半夢半醒時摸到的手臂,分明光潔如初,沒有半點布料在上頭。
她撐著身子爬起來,向外頭看了一眼。
書青還在側(cè)榻睡得正香,不確定是不是她起來過。
可如今正值隆冬,書青身上也是裹得緊緊的,也不太會有赤裸手臂的情況出現(xiàn)。
她倒吸一口涼氣,放緩了動作,輕手輕腳地穿上鞋子,想要看看窗子關好了沒有。
在看清窗子是關好的同時,她心頭驟然一緊——身后忽然多出的氣息令她慌了神。
還未及回頭,那人已經(jīng)閃身到她身后,熟練地環(huán)住她的腰身,似是威脅,又像是調(diào)情。
“不要大聲說話?!?
這句話從那人嘴里出來,連她自己都察覺到緊繃的神經(jīng)在眼窩里跳動,她禁不住冷哼一聲,咬了咬牙,未做回應。
“怎么?許久未見,就是這般反應?”他的聲音慵懶,帶著暖意傳入她的耳中,她縮了縮脖子,沒想好如何回應。
“方大人原來沒死啊?!彼p聲說。
這句話如愿以償?shù)亟兴硇我活D,片刻之后,愈發(fā)肆無忌憚地貼近了她:“是啊,聽你的聲音,怕是失望了?”
“可惜了,我可沒那么容易死?!彼臍庀⑸⒙湓谒鳖i間,又麻又癢,她想要偏頭躲過,卻被他用整張臉埋在上頭,半晌動彈不得。
直到半個身子都酥麻了,他才又抬起頭來說道:“若是我真死了,哪能觀賞到這英雄救美的一幕呢?”
“你什么都看到了?”她心生不悅,卻不愿對他說,只是向前掙了掙身子,卻被他雙手箍得緊緊的,半步都動不得。
“放開我?!彼娴溃骸安蝗晃胰铝??!?
方景升輕笑一聲:“隨你,若是驚了別人來,看到我的樣貌,所有人都要死?!?
“方大人好大的威風?!彼⑽⒊爸S。
“并非是我威風大?!狈骄吧y得有耐心解釋道:“此事是與皇帝商議好的計謀,若因為你一嗓子就壞了,你猜,究竟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
“這是威脅我了?”朗傾意不知道他的話語中有幾分可信,略想了想,畢竟不敢賭,便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又回來作什么?”
“若我不回來,還不知道你才離了我沒兩天便迫不及待地對姓薛的投懷送抱,你說我能不回來嗎?”
酸不溜丟地撇下這句話,朗傾意察覺到他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變得愈發(fā)緊箍,掙扎無果,恐驚動了人,便只好安撫道:“薛大人與我是無意間遇到,并非什么故意間投懷送抱?!?
“況且,如今你生死之事成謎,就更該藏好了,無端跑出來作什么?!彼f完了,忐忑不安地回了回頭看去,見他臉上似乎涂了什么顏料,顏色晦暗不清,更添陰暗。
朗傾意無端來了氣,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小心,對著他時為何又生出心虛來,好像她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般。
“你還不走?”她聲音中帶了些許不耐煩,他察覺到了,一手攬著她的腰身,緩緩向后退去,退至窗邊,看著緊閉的窗戶,他輕笑一聲。
“可惜現(xiàn)在你還看不到。”他輕聲說道:“三日之后,我來接你?!?
心中警鈴大作,她回身問道:“作什么?”
“作什么?”他揚眉:“自然是不能讓我的女人這樣受人轄制,你由我來護著,便不會再受傷了?!?
手指向上,劃過她左臂上的紗布,她微微有些戰(zhàn)栗,向一旁瑟縮了一下,豈料下一瞬,窗戶飛快地開合,她身上的禁錮猛然間消失了。
她愣在原地,幾乎不敢相信他便這樣迅速離開了。方才的一切都像夢境一般迷幻又真實,她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難道說他是怕她會拒絕,所以才走得那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