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也是肖宇出院的日子。歐陽青鸞很早就來到醫(yī)院,眼睛還有一點點腫,但她鋪了很多粉,以至于看起來并不明顯。不知為何,剛一踏進(jìn)醫(yī)院的大門,小腹像是有感應(yīng)的一樣脹痛了一下,青鸞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在這家醫(yī)院打掉的。青鸞用手輕輕的摸了摸那個孩子曾經(jīng)待過的小腹,她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
“孩子,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怪媽媽拋棄了你,可媽媽不能讓你在世間受苦”青鸞小聲的說著,青鸞特地的繞過婦產(chǎn)科,不想看到那個地方再回想起那些事。她對自己說“青鸞,一切都過去了,你要堅強(qiáng),你要好好的過好自己的生活”。她揚(yáng)起頭,努力讓微笑掛在自己的臉上,或許這是一場偽裝,努力的自我欺騙著,但如果自我欺騙久了,那就會變成真實,青鸞一直相信著。
快要到肖宇的病房的時候,碰到了正提著包的肖宇,肖宇很吃驚“青鸞,你怎么來了?”
歐陽青鸞笑笑,“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比你大,相當(dāng)于是你的姐姐,姐姐來接弟弟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雖然你這個弟弟看起來更像哥哥些,但在年齡上來講我還是老大”
肖宇在聽到”姐姐,弟弟“兩個詞時,臉有過一瞬間的僵硬,他寧愿青鸞把他當(dāng)做朋友,也不愿意青鸞把他當(dāng)成弟弟?;蛟S是因為朋友與男朋友只有一字之差,而弟弟和男朋友之間的距離便是不可跨越的銀河系。
他奢望著有一天能夠以青鸞的男朋友的身份站在大家的面前,可這卻只是奢望。不過能夠看到她美麗的笑容這或許已經(jīng)是對自己的恩賜了,肖宇想著。
“你看著我想什么呢?”歐陽青鸞打算去奪過肖宇手中的包,卻被肖宇很靈敏的躲開了。
“這包不重,我提就行,怎能勞煩你呢!”
“看你,真給我見外”歐陽青鸞不好氣的說,但也奈他無法,只得跟著走了。現(xiàn)在還早,醫(yī)院里來看病的人并不是很多。偶爾可以看見幾個護(hù)士拿著病歷從他們面前走過。有人看著青鸞和肖宇笑笑,進(jìn)行著陌生人之間的無聲的問候。
快到醫(yī)院門口時,一個急救病人被送了來,病人在救護(hù)架上呻吟著,青鸞看到那人抽搐的臉,竟不自覺的害怕起來。
她拉著肖宇快步走出了醫(yī)院,但頭腦里還是那個人的影子。生命原來如此的脆弱,是一棵蘆葦,看似堅強(qiáng),其實那只是表象,風(fēng)一吹便折斷的凌亂不堪。
醫(yī)院外面的空氣沒有消毒水的味道,卻多了很多塵埃。聽氣象部門預(yù)測,近來的沙塵天氣比較嚴(yán)重,建議市民帶上口罩出門。
青鸞早有準(zhǔn)備,從包里拿出兩個粉色口罩,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肖宇。
“這個,肖宇,不好意思,走的時候聽匆忙的,那這兩個口罩我就出發(fā),沒仔細(xì)看它的顏色”
肖宇從青鸞的手里拿過一個口罩對她笑笑“我倒覺得這粉色挺可愛的”說著,便帶上了,誰讓這是青鸞為他準(zhǔn)備的呢?
青鸞看著帶上口罩的肖宇噗嗤一聲笑了,因為粉色的口罩讓肖宇變得像個女孩。除了頭發(fā)短點,肖宇的眼睛是那種丹鳳眼,如果只看眼睛一定以為他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但他筆挺的鼻子和有點點厚實的嘴唇又把他拉回了男人的行列,然而此刻那鼻子和嘴唇都被淹沒在可愛的粉紅色口罩上。
“可愛吧!”
“嗯嗯,非??蓯邸鼻帑[努力壓抑著心中的那一份笑意。肖宇總能夠讓青鸞在不開心的時候開心起來,青鸞知道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但是她的心里已經(jīng)入駐了楊旭,很難再容下另一個人。
“肖宇,我買了菜,今天你就到我那里吃飯吧!”青鸞說。
“這么好?受寵若驚”
兩人到青鸞租住的屋子,青鸞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就說我才不是你弟弟,我的屋子都比你的干凈很多”肖宇進(jìn)去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包放進(jìn)在桌上,走到廚房拿起掃把便開始掃地上的紙團(tuán),一團(tuán)團(tuán)白色的紙團(tuán)像一根根針一樣的扎進(jìn)肖宇的眼里,那上面是全是青鸞的淚。而那些淚都是為了那個叫做楊旭的人,是否有一天她也可以為自己掉一滴淚你?這樣想著,肖宇竟鄙視起自己來,他需要的是青鸞幸??鞓?,而不該是哭泣,無論那眼淚是為了誰。
“謝謝你,肖宇”青鸞站在廚房門口充滿感激的看著他,她感激他什么都沒有問,她不想說任何關(guān)于昨日的回憶,昨天都已經(jīng)成為過去,正如肖宇手中的垃圾,倒進(jìn)垃圾口袋,不會再回來。
“肖宇,你這幾天沒有上課,你那些課點名怎么辦?”青鸞問,
“哦!那個,我請了我同學(xué)季蕾幫忙”肖宇答到。
“這樣??!肖宇,我覺得季蕾這個女孩不錯,對你也挺好,你可以考慮一下”青鸞一邊切著菜一邊對肖宇說。
“我們只是朋友”肖宇的語氣里有點憤怒,似在對她說“難道我喜歡誰你看不出來嗎?”
青鸞別過頭繼續(xù)切著菜,思緒卻混亂著。指尖的疼痛把她拉回了現(xiàn)實,紅色新鮮的血液從左手的中指處流出,紅色從來都是明亮的,刺眼的明亮。肖宇在門口看到,立馬跑到青鸞的面前。小心的拿起她的手,放到水龍頭下沖水。嘴里埋怨到“怎么這么不小心”,這句話對青鸞來說多么的熟悉,那個時候她的手指割傷了,楊旭也是心疼的把自己的手拿到水龍頭下沖洗,并埋怨著“怎么這么不小心-->>”,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給受傷的手指貼上創(chuàng)可貼。
看著眼前的肖宇,恍然間竟覺得他就是楊旭,青鸞的眼睛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眼睛里的珍珠打著轉(zhuǎn)轉(zhuǎn)。
青鸞把肖宇當(dāng)成了楊旭,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不斷的磨砂著,
“楊旭,楊旭、楊旭”青鸞一遍又一遍的叫著肖宇,青鸞的每一聲都像是刀插在肖宇的心上。他多想把她給搖醒,告訴她自己是肖宇不是她嘴里的楊旭,可是他卻舍不得這一份距離。
當(dāng)青鸞抬頭看他時,才發(fā)現(xiàn)他不是楊旭,青鸞的身體如雷打了一下一樣,立馬松開肖宇的手,站起來很愧疚的看著肖宇。
“對不起”
“沒事,真的沒事,哦!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飯我就不吃了,下一次再來嘗嘗你的手藝”肖宇說著最爛的逃避借口。而青鸞也不好說什么,只好接著肖宇的話很尷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