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指著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壓低聲音嚷嚷。
“何大夫,看見了嗎?那個胡子老頭就是藥王谷谷主?!?
蘇與之放下車簾子,后下車的那個老頭,比蘇嫣然還好認(rèn)。
一眼看過去便知不是藥王谷谷主,而是被師傅當(dāng)作接班人培養(yǎng)的大師兄——素舟
師傅他老人家年逾百歲,卻頭發(fā)烏黑,臉上一道皺紋都沒有,看起來和二十七八歲的男子一樣。
大師兄素舟六十多歲,身形瘦削,須發(fā)皆白。
柳眉蹙起,眉宇間帶著解不開的思緒,好像遇到了什么難事。
“那人不是藥王谷谷主,先回去?!?
“???”
無心趕著馬車,張大嘴巴,一臉驚訝。
“不是藥王谷谷主,那他是誰啊,這人可是前幾日皇后娘娘親自帶去慈寧宮的?!?
“那是我大師兄?!?
“你大師兄當(dāng)藥王谷谷主了?”
蘇與之?dāng)Q眉沉默,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
算起來,她離開藥王谷也有幾年了,上次書信往來還是在一年前。
師傅他老人家回信,身子骨硬朗,至于大師兄現(xiàn)在是不是藥王谷谷主,蘇與之也不確定。
蘇與之沒向旁人提起師傅和大師兄不能下山的事。
藥王谷的家里事,只是在家里說。
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蘇與之回宸王府就飛鴿傳書回藥王谷,至少要知道藥王谷發(fā)生了什么,才能有下一步計劃。
臨近傍晚,飯菜端上桌,門房的人來通傳。
“何大夫,京兆府的人請您去一趟相百坊,有一個人投井了,還剩下一口氣?!?
“好。”
相百坊距離這里大約一刻鐘的腳程,蘇與之放心碗筷,提著藥箱就走。
一戶平平無奇的人家,門前擠滿了人。
投井的婦人沒什么大礙,只是嗆了幾口水,蘇與之按了按胸肺,擠出胸腔里的水,扎了兩針。
人沒事了,清醒過來,坐地上哭嚎起來。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我辛苦養(yǎng)大的二丫就這么沒了……”
指著蘇與之身手的一個三十多的漢子,大概是投井婦人的丈夫,大罵。
“要不是你早晨出門沒關(guān)門,河神能把二丫擄走嗎?”
蘇與之認(rèn)得這男子,正是在附近走街串巷,挑著扁擔(dān)賣貨的貨郎。
賣貨郎看起來老實巴交,蔫頭耷腦不吱聲,任憑婦人的惡毒語落在他身上。
李大人告訴她,這家的女兒失蹤了,貨郎去京兆府報案,那媳婦認(rèn)準(zhǔn)了女兒被河神抓去了,一時想不開投了井。
也是他們及時趕到,把婦人救上來。
李大人愁眉不展,嘆了好幾口氣,壓低聲音對蘇與之道。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這半個月接連發(fā)生十幾起丟失少女的案子,神不知鬼不覺的人就沒了,青天白日的,左右鄰居連聲都沒聽見。”
蘇與之思忖一瞬,“能否帶我去孩子失蹤的房間看看?”
“就那間……”李大人指著一間房,“我親自查驗完了,什么都沒有?!?
一張木床,靠墻擺放一個柜子,中間一張掉漆的桌子,沒什么特別的。
蘇與之仔細(xì)巡視一圈,在北側(cè)窗紙上發(fā)現(xiàn)了一處極其細(xì)微的針孔,針孔四周還沾著少量綠色,像是什么汁液。
是藥王谷的特制迷藥。
師傅有一本古籍里記載,有一副方子能讓人青春永駐,長生不老,需處子血為引,且常年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