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妃聽罷，眼底的疑慮瞬間消散，隨即會心一笑，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她與哥哥一母同胞，自幼一同長大，哥哥的手段她再清楚不過，但凡他認定要做的事，從沒有辦不成的，既然哥哥這般說，想必早已想好對策，無需她再多費心。

    殿內(nèi)的氣氛稍緩了些，沈貴妃放下茶盞，想起家中之事，語氣多了幾分關切：“對了哥哥，風兒的眼睛近來可有好些？前幾日我特意讓人去太醫(yī)院叮囑，讓太醫(yī)們再好好斟酌方子，這不，昨日剛新配了幾副調(diào)理的藥，你今日回去時正好拿上，給風兒煎服著試試，說不定能有些成效。”

    沈風是她唯一的侄子，也是沈家下一代的指望，先前被裴語嫣所害，壞了眼睛，近乎半盲，此事一直是她心頭的痛，更是難以消解的恨。

    提及兒子的眼疾，沈大人臉上的沉斂多了幾分凝重，指尖的動作一頓，沉默了一瞬，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難掩的無奈與悵然：“不必了，勞煩娘娘費心。風兒的眼疾，太醫(yī)們早已看過無數(shù)次，試過各種法子，終究是回天乏術，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這話如同一根刺，狠狠扎在沈貴妃心上，她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怒意，眼底翻涌著戾氣，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指節(jié)微微泛白：“又是裴語嫣這個毒婦！”

    她咬牙切齒，聲音里滿是恨意，“若不是她心腸歹毒，暗中算計，風兒怎會落得這般境地，成了半個瞎子！”

    一想到侄子失明后的模樣，想到裴語嫣的所作所為，沈貴妃便怒不可遏，若不是礙于裴語嫣如今的身份，還有其他考量，她早已想讓裴語嫣付出代價。

    沈大人見狀，連忙開口勸慰：“娘娘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如今追究這些，也已是無用之功。好在裴語嫣如今已然懷孕，若是她能順利生下嫡子，往后咱們好好培養(yǎng)這個孩子，盡心輔佐三殿下，照樣能為沈家效力?！?

    他的話語平淡，卻藏著深沉的算計，裴語嫣于他而，早已不是兒媳，而是生育的工具，唯有她腹中的孩子，還有利用的價值。

    沈貴妃聞，怒意稍緩，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算計，緩緩點頭，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哥哥說的是。等裴語嫣順利生下嫡子，她也就沒什么用處了，自然沒必要再占著沈家正妻的位子?！?

    她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陰狠的弧度，聲音里帶著幾分殘忍：“畢竟女人生產(chǎn)本就是一道鬼門關，九死一生，到了那時候，是死是活，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這話里的深意不而喻，沈大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他看著沈貴妃眼底的狠戾，沒有絲毫異議，反而緩緩頷首，語氣篤定：“娘娘所甚是。等她生下孩子，也該有個了解。”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眼底皆帶著相同的陰狠與算計，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半分憐憫。

    不過短短幾句話，便已無聲無息地為裴語嫣判了死刑，將她的生死與利用價值，算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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