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陸景翊正準(zhǔn)備再去城西的小院看看李知行和蘇曦堯的狀況,結(jié)果先看見一名穿著御史臺低級官員服飾的年輕男子,帶著兩名隨從,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見到陸景翊,連忙躬身行禮:“下官御史臺監(jiān)察御史,申慶余,參見三殿下!”
陸景翊皺眉,“申御史怎么會在這里?”
此人他有些印象,是近年考取功名進(jìn)入御史臺的寒門子弟,素以剛正敢著稱,對李知行頗為敬仰。
申慶余的臉上帶著激動和憤慨之色,從懷中小心翼翼取出一疊文書和幾錠明顯的官銀:“殿下!下官冒死前來,是有要事稟報!下官暗中查訪多日,終于找到了那誣告李大人的吏員王敬,收受巨額賄賂、偽造密信的確鑿證據(jù)!這些銀錠底部刻有內(nèi)府標(biāo)記,正是來自大皇子府的庫銀!李大人絕對是被人構(gòu)陷的!請殿下明鑒,為李大人洗刷冤屈!”
陸景翊接過那些證據(jù),也暗暗有些意外。
雖然他也一直在派人查李知行的案子,但這段時間一直忙于解決西離國的刺客,倒還真的是疏忽了王敬那邊。
老大啊老大,這次看你如何狡辯!
“申御史做的不錯?!标懢榜纯聪蛏陸c余的眼神中滿是贊賞,“不畏強(qiáng)權(quán),堅守正道,本王記下了。”
“微臣等也不想看著李大人忠臣良將,就這樣被人平白誣陷!”申慶余也是越說越憤慨。
陸景翊深吸一口氣,只要有這些證據(jù)在手,他就可以做出最終的決斷。
“立刻去見父皇!”陸景翊吩咐了管家一句。
皇宮,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寧靜。
陸景翊壓著幾名被卸了下巴、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黑衣殺手,帶著御史申慶余以及那些證據(jù),一路暢通無阻得在御書房外求見。
常公公是個人精,見了陸景翊這個陣仗,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立刻入內(nèi)稟報。
燈火通明的御書房內(nèi),皇帝先是面無表情地聽完了陸景翊關(guān)于如何追擊并擒獲西離國殺手的稟報,又仔細(xì)翻看了沈青呈上的、關(guān)于王敬收受大皇子府庫銀、偽造密信的證據(jù)。
“好……好得很!”皇帝的聲音低沉,“真是朕的好兒子!真是朕的忠臣良將!”
他一拍御案,震得筆墨紙硯齊齊一跳:“常恩!立刻去把那個叫王敬的混賬東西給朕拖來!朕要親自問話!”
常恩心頭一凜,連忙躬身退下,親自帶人去找人。
很快,才剛剛下朝準(zhǔn)備回府去的王敬就被常公公給攔下來,帶到了御書房。
原本還以為皇帝是要再給他什么獎勵,結(jié)果沒想到的是,皇帝坐在御座之上臉色鐵青,看到一旁冷眼旁觀的陸景翊,還有地上那些被捆著的黑衣人和沈青手中熟悉的證物,頓時嚇得腿一軟,癱跪在地,磕頭如搗蒜:“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皇帝冷冷地看著他,并不開口。
陸景翊上前一步,拿出一錠從證據(jù)中取出的官銀,在他眼前晃了晃,語氣仿佛只是尋常詢問:“王敬,有人日前在街市上,見你使用此等銀兩。這銀錠底部的標(biāo)記,似乎是內(nèi)府庫銀特有的印記。你區(qū)區(qū)一個御史臺小吏,俸祿有限,何處得來這般成色的內(nèi)府官銀?莫非是家中頗有積蓄?”
王敬本就做賊心虛,一進(jìn)御書房那個看到這個陣仗,心里早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
此刻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官銀,腦子里那根緊繃的弦瞬間就斷了!
他根本來不及細(xì)想陸景翊說的這些前不搭后語的話,而是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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