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癲狂的笑聲炸開,像生銹的鋸子劃過鐵板,刺耳得讓人耳膜發(fā)疼。
血影男子懸在半空中的暗紅光暈劇烈晃動,僅剩的五條觸手在身側胡亂擺動,殘肢處的暗紫色血管突突跳動,可那笑聲里卻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與篤定。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光暈里的猩紅瞳孔掃過眾人狼狽的模樣,像在看一群即將溺亡的螻蟻,“你們以為……把我逼到這份上就算贏了?”
他晃了晃殘缺的軀體,粘稠的血水順著斷口往下滴,砸在地上發(fā)出“嗒嗒”的聲響,卻絲毫不見慌亂:“是,這具軀殼是保不住了,能量耗得也差不多了……可那又怎么樣?”
光暈突然湊近了些,猩紅的光芒里翻涌著恐怖的氣息:“你們忘了嗎?我的本體還在銀棺里!剛才那道破封印根本困不住我——就算我這分身散了,銀棺里的本體也會在不久后徹底沖開桎梏,到時候……”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眾人驟然緊繃的神情,笑得更猖狂了:“到時候,我會親手把你們一個個撕成碎片!你們現(xiàn)在流的汗、受的傷,全是白費力氣!最后都得死!”
笑聲在溶洞里回蕩,撞在巖壁上反彈回來,混著血池的咕嘟聲,像催命的鼓點敲在每個人心上。
姜鴻飛握著劍柄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出青白,他想起剛才銀棺彈開四象靈劍的瞬間,那股冰冷的邪能順著劍刃傳來的觸感,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血影說得沒錯,他們連本體的封印都失敗了,就算此刻拼盡全力斬了這分身,也不過是多活片刻,等本體破棺而出,整個錫爾弗頓都得淪為煉獄。
溫羽凡空洞的眼窩對準血影,靈視里能清晰“看到”銀棺方向傳來的邪能波動,那股力量比之前更狂暴,像沉睡的火山即將噴發(fā)。
他想起之前被觸手纏住吸食血液的灼痛感,想起那些變成怪物的鎮(zhèn)民,喉嚨里一陣發(fā)緊,握著破邪刀的手竟微微晃了晃。
莫妮卡垂下了舉槍的手,指尖因為長時間用力而泛白,她看著地上散落的怪物殘肢,又抬頭望向被邪能籠罩的銀棺,眼底的堅定漸漸被絕望取代。
托馬斯靠在圓盾上,光頭冒著冷汗,嘴里念念有詞的禱告聲越來越小,最后只剩下無聲的顫抖,他第一次覺得,“上帝保佑”這四個字,竟如此蒼白無力。
就在這股絕望快要將所有人淹沒時,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突然響起,像穿透烏云的陽光,帶著暖金色的溫度。
“大家別慌?!奔s翰神父往前邁了一步,黑色祭服上的泥沙簌簌掉落,他懷里的圣經(jīng)還在微微震顫,封面上的十字架紋路雖然亮得吃力,卻始終沒有熄滅。
他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目光掃過眾人疲憊卻不甘的臉龐,語氣里滿是篤定:“我們之前的封印確實失敗了,但這不是因為封印無效。”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了過來,連血影的笑聲都頓住了,暗紅光暈里的猩紅瞳孔帶著疑惑,死死盯著約翰神父。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掌心還殘留著圣光的暖意:“之前最初的封印崩碎時,逸散的圣能不僅讓我死而復生,還把本應全部注入四象靈劍的封印力量,分走了近一半——這才是之前封印失敗的原因,不是四象靈劍不夠強,是封印本身就不完整?!?
姜鴻飛猛地抬起頭,四象靈劍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劍身上的四色光芒突然亮了一瞬:“您的意思是……只要補全那部分力量,就能重新封印他的本體?”
“沒錯?!奔s翰神父的目光落在姜鴻飛手中的四象靈劍上,眼神里多了幾分決絕,“我體內的圣能,正是當年祭司留下的另一半封印力量。現(xiàn)在,只要我將這部分圣能全部注入四象靈劍,讓我與劍融為一體,就能形成完整的封印陣——到時候,就算初代血族的本體力量再強,也能重新將他困在銀棺里,至少能再擋百年?!?
“可您……”杰森警官突然反應過來,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將圣能全部注入劍里,您會怎么樣?”
約翰神父笑了笑,那笑容很溫和,像他生前在教堂里遞給鎮(zhèn)民圣水時那樣,帶著悲憫的暖意:“我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能以守護者的身份再做些事情,已經(jīng)是上帝的恩賜了?!?
他抬手拍了拍杰森的肩膀,掌心的溫度帶著一絲安撫,更帶著堅定的信念:“別猶豫,也別絕望?!?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從溫羽凡的破邪刀,到陳墨的銀劍,再到托馬斯的圓盾,最后落在莫妮卡的手槍上:“我們已經(jīng)撐到現(xiàn)在了,差的只是最后一步。相信我,也相信自己。這一次,我們一定能守住錫爾弗頓?!?
溶洞里的風似乎不再那么冰冷,約翰神父周身的圣光雖然微弱,卻像一團小小的火焰,漸漸驅散了彌漫在眾人心頭的絕望。
姜鴻飛握緊了四象靈劍,劍身上的四色光芒重新變得穩(wěn)定;
溫羽凡挺直了脊背,破邪刀的電弧又亮了幾分;
陳墨站直身體,銀劍的圣光符文開始緩緩閃爍。
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戰(zhàn)斗會更艱難,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但這一次,他們不再是等待滅亡的螻蟻,而是握著希望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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