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哈哈笑了兩聲,拍了拍陳勛爵的肩膀:“溫科長別誤會,勛爵好歹是京城老牌勛貴,祖上立過功,總得留點顏面。你看,他這不是-->>主動配合嗎?手銬這種東西,能免就免了,省得傳出去,旁人說咱們朱雀局不懂規(guī)矩?!?
陳勛爵這時才慢悠悠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倨傲:“溫科長放心,我既然答應(yīng)配合調(diào)查,就不會?;?。不過是去局里做個筆錄,沒必要弄得劍拔弩張。”
溫羽凡的指尖在刀柄上攥得更緊,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陳勛爵的背景復(fù)雜,可再怎么“留顏面”,也不該讓嫌疑人毫無束縛地站在這里,甚至還能從容談笑。
可趙炎已經(jīng)搶先一步接過話頭,拍著胸脯保證:“溫科長你就放一百個心!人我?guī)Щ囟坪?,肯定?yán)加審訊,有任何線索第一時間跟你同步。這次也算是歪打正著,沒搶你功勞的意思,你可別往心里去啊?!?
話說到這份上,溫羽凡也不好再反駁。
他只能點了點頭,語氣平淡:“那就麻煩趙科長了,陳勛爵是青鱗會的核心人物,審訊時多留意些細(xì)節(jié)?!?
“沒問題!”趙炎滿口答應(yīng),隨即示意手下“請”陳勛爵上車。
陳勛爵經(jīng)過溫羽凡身邊時,突然停下腳步,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笑道:“溫科長,別急。咱們……還會再見的。”
那語氣里的得意與篤定,像一根細(xì)針,輕輕扎在溫羽凡心上。
看著陳勛爵坐進(jìn)二科的押運車,車窗緩緩升起,溫羽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就在這時,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是戴云華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師傅!不好了!我們到劉博謙家樓下的時候,外勤三科的人已經(jīng)把他帶走了!他們說也是‘提前接到線報’,還說會負(fù)責(zé)審訊……”
通訊器里的話音還沒落下,余剛的聲音又插了進(jìn)來,語氣里滿是火氣:“科長!周躍被外勤四科截胡了!他們堵在鉑悅府酒店門口,說我們‘行動太慢’,直接把人帶走了,連筆錄都不讓我們做!”
緊接著,江俊晨、釋小剛、方智彬的通訊接連傳來……
外勤五科帶走了趙辰良,外勤六科截走了張萬霖,外勤七科和八科分別“提前一步”逮捕了林茂生和沈博文。
每一個名字報出來,溫羽凡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他靠在指揮車旁,看著二科押運車的尾燈消失在胡同盡頭,又抬頭望向夜空。
雪還在下,落在臉上冰涼刺骨,可他心里的不安卻像潮水般涌上來。
表面上看,不過是功勞被其他科室瓜分,青鱗會的人終究落網(wǎng)了。
可細(xì)細(xì)一想,卻處處透著詭異……
為什么偏偏是在九科行動的同一時間,其他七個外勤科會“不約而同”地接到線報?
為什么每一個科室都能精準(zhǔn)找到目標(biāo)的藏身地,甚至比提前規(guī)劃好路線的九科還快?
更奇怪的是陳勛爵的態(tài)度。
他明明是階下囚,卻絲毫不見慌亂,反而帶著胸有成竹的得意。
還有那些被“提前逮捕”的青鱗會成員,會不會也像陳勛爵一樣,只是被“請”去做筆錄,而非真正的審訊?
溫羽凡攥緊通訊器,指節(jié)泛白。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掉進(jìn)了一個更大的局里。
這場看似順利的抓捕,或許從一開始,就偏離了他的掌控。
而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外勤科同僚,究竟是在“搶功勞”,還是在替某些人,做著更隱蔽的掩護(hù)?
胡同里的風(fēng)更冷了,卷起地上的積雪,打在四合院的朱漆大門上,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
溫羽凡望著遠(yuǎn)處京城的燈火,只覺得那片繁華背后,藏著更深的陰影,正朝著九科,朝著他,緩緩籠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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