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海開口，她的話語比較折中

“爸，媽，我看阿漁說的也不全是沒邊兒的話。要不，就讓他去試試？萬一真行呢？咱家不就多條路嗎？”

她心里也不覺得能賣上價，不過看自己小叔這副興沖沖的樣子，不好潑冷水。

黃天養(yǎng)和林秀英對視了一眼。

東西是白得來的，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按老價錢賣，最多也就是白跑一趟。

兒子這么堅持，讓他去碰碰壁，也許就死心了。

“罷了！”黃天養(yǎng)最終揮了揮手。

“你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想去，就去試試吧?！?

“但凡事留個心眼，別惹事，價錢實在不行也別硬扛，早點回來?！?

“哎！你們就瞧好了！”黃阿漁興沖沖地回道。

眾人看他篤定的模樣，也想著讓他試試。心中也多了絲，“萬一……能賣上價”的想法。

這時院門被猛地推開，撞在土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老二，你怎么回事？！”

大喊的是來人是黃阿漁的奶奶，吳翠。一副誰都欠她錢的刻薄相。

他大伯黃天生，跟在她身后半步的。

吳翠人還沒站好，就先質(zhì)問起來。

“劉老頭都找到家里來了！說你兒子要拿刀砍人，還敢賴掉你大哥的債？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娘，還有沒有你大哥了？！”

“媽，您怎么來了？先進屋歇歇，喝口水……”

黃天養(yǎng)和林秀英的臉色瞬間白了。

林秀英下意識地攥緊了圍裙，黃天養(yǎng)則習(xí)慣性地彎下了腰，臉上堆起討好的、近乎卑微的笑。

“喝什么水！我氣都?xì)怙柫耍　眳谴涓静毁I賬。

目光先落在黃天養(yǎng)身上，“我問你，天生欠劉老頭的五十塊錢，你為什么不幫他還？你是不是想看著你大哥被逼死？?。俊?

“媽，那錢……那錢是大哥自己借的……”黃天養(yǎng)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自己借的？他是你親哥！”吳翠猛地一拍大腿，聲音帶著哭腔，開始表演。

“我這是造的什么孽??！生出你這么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大哥容易嗎？他身子不好，掙點錢艱難，你這個當(dāng)?shù)艿艿膸鸵r一下怎么了？天經(jīng)地義！”

黃天生也怯怯地開口了。

“二弟，我……我那天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找劉老頭借的錢。本想著過幾天就還，可……你看這事鬧的。你就幫哥這一次，哥以后掙了錢肯定還你！”他這話說了不下百遍。

若是以前，黃天養(yǎng)聽到老母親和大哥這般唱作俱佳的表演，加上是一家人，多半就心軟妥協(xié)了。

但那天黃阿漁“冤有頭債有主”的態(tài)度，讓他遲疑了。

吳翠何等精明，立刻察覺了二兒子的遲疑。

她的目光瞬間盯在了角落那個沉甸甸的魚簍上，以及旁邊塑料桶里那只格外顯眼的大香螺。她眼神一亮，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喲！”吳翠的音調(diào)陡然拔高，帶著譏諷，“我說怎么硬氣了呢，這是撈著好東西了，就看不起窮娘和窮哥了是吧？”

她伸手就去扒拉魚簍。

“哎呦，這么多花螺、蟶子，還有這么大個的香螺！這得賣不少錢吧？有錢買這些好貨，沒錢幫你親哥還債？黃天養(yǎng)，你的良心被狗吃啦？”

林秀英氣得渾身發(fā)抖，想上前阻攔，卻被黃天生用身子有意無意地?fù)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