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瞪著陳銘,眼神里滿是敵意,又開始胡亂語:“好啊……
你們倆現(xiàn)在能在一起了……
我這樣了,你們正好……
以后你們過吧……
我眼不見心不煩……
過兩天我就跟你離婚……
我讓你跟他過去……”
陳銘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推開李艷春想拉他的手,走到病床前,盯著周三說:“周三,你要是個老爺們兒,就別說這種不是人的話。那是你媳婦,跟你過了這么多年,你打她、罵她,她都沒走,現(xiàn)在你病了,她還守著你,你就這么對她?生不生孩子能咋的?日子是自己過的,不是過給別人看的。要不是看在艷春的面子,我今天根本不會管你,更不會給你墊付醫(yī)藥費。你以為艷春離不開你?現(xiàn)在你這樣,就算她想走,誰能說她不對?誰能說她不仁義?”
周三愣住了,眼神里的兇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恐懼。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沒說出來
——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病情有多嚴(yán)重,剛才的囂張勁兒瞬間沒了,也不罵人了,只是盯著天花板,眼神空洞。
陳銘又對李艷春說:“艷春,你趕緊給你婆婆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幫忙。你一個人白天黑夜地守著,身體肯定扛不住。我回去讓秀梅過來給你做個伴,幫你搭把手,買點飯、洗點衣服啥的,你也能輕松點?!?
李艷春點了點頭,眼里滿是感激:“陳銘,謝謝你……
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咋辦了……”
“跟我客氣啥,都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
陳銘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出病房,去外面的小賣部買了點蘋果和橘子
——
雖然不待見周三,但空手來看病人也不好。
他把水果放在床頭柜上,又跟李艷春囑咐了幾句,才抱著電視機(jī)往老丈人家走。
到了老丈人家韓金貴家的院子,陳銘剛推開大門,就看到韓金貴正蹲在院子里劈柴。
韓金貴抬頭一看,看到陳銘懷里抱著個大紙箱,箱子外面還印著
“金星牌電視機(jī)”
的字樣,手里的斧頭
“哐當(dāng)”
一聲掉在地上,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哎喲媽呀,姑爺子!你這懷里抱的是啥?真……
真的是電視機(jī)?”
他伸手摸了摸紙箱,又趕緊縮回來,像是怕碰壞了似的,眼睛瞪得溜圓:“咱這十里八村,就連公社大院都只有一臺黑白電視,還是開會的時候才拿出來看,你咋把這稀罕物買回來了?得花不少錢吧?”
羅海英聽到動靜,也從屋里跑出來,圍著陳銘懷里的電視機(jī)轉(zhuǎn)了兩圈,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紙箱邊緣,好奇地問:“這就是能放出人影兒、能唱戲的電視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