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
“林家小廚”
院子里那棵老梧桐樹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像撒了一把碎金。林默早早起了床，天剛蒙蒙亮就從房間里出來，手里緊緊攥著那張泛黃的海鮮采購清單
——
紙張邊緣已經(jīng)有些發(fā)脆，被他用手指摩挲得微微起毛，上面模糊的字跡，是解開
“深海后廚”
秘密的唯一線索。
昨晚他幾乎一夜沒睡，清單上的
“深海低溫蝦”“無火貝”“發(fā)光海藻”，還有那個神秘的
“老海叔”
和
“漁港碼頭
3
號倉庫”，像一團亂麻在他腦海里反復(fù)糾纏。他翻遍了系統(tǒng)界面里關(guān)于
“深海后廚”
的所有提示，卻找不到任何與現(xiàn)實銜接的信息，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從父親林建國的回憶里，挖掘出更多被遺忘的細(xì)節(jié)。
廚房方向傳來
“嘩啦啦”
的水流聲，林默抬頭望去，只見父親林建國正站在水龍頭前清洗青菜，花白的頭發(fā)在晨光中格外顯眼。他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色圍裙，圍裙下擺還沾著昨天揉面時留下的面粉痕跡，手里的青菜被他洗得干干凈凈，一片片碼在竹籃里，動作嫻熟又認(rèn)真
——
這是父親經(jīng)營餐館二十多年來，從未改變的習(xí)慣。
林默深吸一口氣，攥著清單的手指又緊了緊，緩步走向廚房。林建國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見兒子一臉嚴(yán)肅地站在門口，手里還拿著那張昨天提起過的舊清單，不禁愣了愣，手里的青菜停在半空中：“小默，這么早怎么就起來了？不再多睡會兒？這清單……
還有啥問題嗎？”
“爸，我想再跟您好好聊聊這清單上的事?！?
林默走到廚房門口，將清單小心翼翼地鋪在旁邊的案板上
——
案板是父親用了十幾年的老松木案板，表面被刀刻出深深淺淺的紋路，還殘留著昨天切肉時留下的油星。他用手指輕輕撫平清單上的褶皺，語氣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急切與期待：“您昨天說，十年前從一個叫老海叔的漁民手里買過這些深海海鮮，能再跟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嗎？比如他是怎么找到咱們店的，當(dāng)時還有沒有說過什么特別的話？”
林建國放下手里的青菜，摘下圍裙搭在椅背上，走到案板前彎腰細(xì)看。陽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照在清單上，那些模糊的字跡在光影中似乎清晰了幾分。他盯著清單上
“老海叔”
三個字看了許久，眉頭慢慢皺起，眼神也逐漸變得悠遠(yuǎn)，像是在回憶塵封已久的往事：“這事兒啊，確實過去十年了，好多細(xì)節(jié)我都記不太清了，但大概的情況還記得……”
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示意林默也坐，手指輕輕點著清單上的
“深海低溫蝦”：“那時候咱們店的生意特別不好，剛好趕上隔壁那條街開了家連鎖快餐店，搶了不少客人，每天的營業(yè)額連房租都不夠付。我跟你媽愁得睡不著覺，尋思著要是再找不到新路子，這店恐怕就得關(guān)門了?！?
林默靜靜地聽著，這些事父親以前很少提起，他只記得小時候餐館里總是坐滿客人，卻不知道在他上大學(xué)期間，家里的餐館曾陷入這樣的困境。
“就在咱們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有一天下午，店里來了個陌生的老頭?！?
林建國的語氣帶著一絲回憶的恍惚，“他穿著一件深藍(lán)色的舊外套，袖口和領(lǐng)口都磨破了，腳上蹬著一雙沾滿泥點的膠鞋，一進(jìn)門就帶著一股濃濃的海腥味，像是剛從漁船上下來。他說他叫老海叔，是附近漁港的漁民，手里有一批‘稀罕的深海海鮮’，問咱們要不要試試，說能幫店里吸引客人?！?
“我當(dāng)時也沒抱太大希望，畢竟咱們店一直做家常菜，從沒賣過海鮮，而且深海海鮮聽著就貴，怕客人接受不了。”
林建國笑了笑，眼神里帶著幾分當(dāng)年的猶豫，“但他特別執(zhí)著，從隨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個小水桶，打開蓋子給我看
——
桶里裝著幾只通體透明的蝦，蝦身帶著淡紫色的紋路，在陽光下還泛著微光，就是清單上寫的‘深海低溫蝦’；還有幾個淡紫色的貝殼，比咱們平時見的扇貝小一點，殼上帶著細(xì)小的白色花紋，他說那是‘無火貝’?！?
林默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父親描述的低溫蝦和無火貝，與
“深海后廚”
地圖上標(biāo)注的食材幾乎一模一樣！他連忙追問：“那您當(dāng)時有沒有仔細(xì)看這些海鮮？老海叔有沒有說這些海鮮該怎么處理？”
“怎么沒看？我當(dāng)時還特意用手碰了碰那低溫蝦，感覺蝦肉特別緊實，不像普通蝦那樣軟塌塌的?！?
林建國回憶著當(dāng)時的細(xì)節(jié)，“老海叔說，這低溫蝦得用低溫水養(yǎng)著，溫度不能超過
5c，不然活不過
3
天；無火貝更特別，不用煮，打開殼就能吃，貝肉里自帶高湯，鮮味特別濃。他還說，這些海鮮都是他冒著危險從深海撈上來的，市面上根本買不到，要是咱們店愿意賣，他可以給個優(yōu)惠價，先送咱們一點試賣，賣得好再長期合作。”
“我當(dāng)時被他說動了，想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就算賣不出去，也算是嘗試過了?！?
林建國繼續(xù)說道，“他當(dāng)天就送了
5
斤低溫蝦和
3
斤無火貝過來，還特意叮囑我，低溫蝦最好用來做湯，能最大程度保留鮮味；無火貝可以直接當(dāng)冷盤，淋點醬油就能吃。我跟你媽當(dāng)晚就試做了，用低溫蝦燉了一鍋湯，你別說，那湯的鮮味真是絕了！蝦肉燉了半小時還是緊實的，入口有股清甜，湯頭濃而不膩，喝上一口，渾身都暖和。”
說到這里，林建國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懷念：“第二天我把蝦湯和無火貝冷盤擺上菜單，還特意寫了‘深海特色海鮮’的招牌。有個老客好奇點了一份蝦湯，喝完之后連連稱贊，說從來沒喝過這么鮮的湯，還介紹了朋友來嘗。那段時間，店里的生意確實好了一點，每天能多賺百八十塊，我還跟你媽說，說不定咱們店能靠這些海鮮撐下去。”
“那后來為什么不繼續(xù)跟老海叔合作了？”
林默不解地問，按照父親的說法，這些海鮮明明很受歡迎。
林建國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還不是因為成本太高了。老海叔送的那批海鮮賣完后，我跟他定第二批，他說深海捕撈風(fēng)險大，成本高，5
斤低溫蝦要
200
塊，3
斤無火貝要
150
塊，比普通海鮮貴了好幾倍。咱們店本來利潤就薄，這么貴的食材，賣便宜了不賺錢，賣貴了客人又嫌貴，試賣了一個月，算下來不僅沒賺錢，還虧了不少?！?
“而且他還說，這些海鮮得用深海的水養(yǎng)著，咱們店里只有普通的自來水，就算放冰箱冷藏，也只能活
1
天，經(jīng)常有海鮮沒賣出去就死了，扔了又可惜，自己吃又吃不完?！?
林建國搖了搖頭，“你媽也勸我，說這生意做著太費勁，不如還是做回家常菜，雖然賺得少，但穩(wěn)當(dāng)。我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就跟老海叔說，以后不進(jìn)貨了。他當(dāng)時也沒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說可惜了這么好的食材，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林默的心沉了沉，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波折。他又想起清單上的
“漁港碼頭
3
號倉庫”，連忙問：“爸，老海叔送貨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他的貨是從哪里拿的？清單上寫著交貨地址是‘漁港碼頭
3
號倉庫’，您去過那里嗎？”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