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29日,下午。
    別墅區(qū)附近,一家裝修雅致的高檔咖啡廳里,琳琳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安靜地坐著。
    陽光透過干凈的玻璃窗,輕柔地灑在她身上。她穿著一條款式簡約但質(zhì)感上乘的米色連衣裙。
    柔軟的布料貼合著她纖細(xì)的腰身,裙擺垂至膝上,露出白皙勻稱的小腿。
    她的皮膚瑩潤透亮,像是能掐出水來。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隨意地披在肩上。
    她沒有化妝,素面朝天,那雙清澈的眸子卻比窗外的天空還要明亮,整個人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清純、靚麗。
    她攪動著面前的咖啡,心里卻有些五味雜陳。
    終于,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
    李莉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fā)白的舊t恤和牛仔褲,腳上那雙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限量款球鞋也蒙上了一層灰。
    她的臉色蠟黃,雙眼紅腫,頭發(fā)也有些油膩。
    當(dāng)她看到坐在陽光里,仿佛在發(fā)光的琳琳時,她眼神里混雜著嫉妒、不安,以及一種被生活逼到絕境后,不得不放下的討好。
    在來的路上,她給自己做了無數(shù)次心理建設(shè),告訴自己要放低姿態(tài),要裝可憐。
    可當(dāng)親眼看到琳琳此刻光鮮亮麗的樣子時,那股不甘和嫉妒還是,瞬間占滿了她的心。
    憑什么?憑什么她要像個喪家之犬一樣四處求人,而她妹妹,卻像個公主一樣耀眼動人。
    “喲,妹妹穿上名牌了,是不是住上大別墅,日子過得不錯嘛?!崩罾蚶_椅子坐下,開口第一句,就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酸味。她本想說些軟話,但話一出口,就變成了帶刺的譏諷。
    琳琳沒有理會她的譏諷,只是平靜地將菜單推了過去:“喝點什么?”
    “不用了,”李莉的目光死死地釘在琳琳手腕上那塊精致的女士手表上,那是昨天李慢慢帶她逛街時順手買的,雖然不是什么頂級大牌,但也價格不菲,“看來爸是真發(fā)財了,這表得上萬塊吧?!?
    琳琳皺了皺眉,將戴著手表的手收回,放在了桌下。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在她自己看來是避免刺激姐姐,但在李莉眼中,卻成了炫耀和防備。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琳琳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冷淡。
    琳琳的冷淡,像一根針,刺破了李莉強撐的自尊。她所有的偽裝都差點維持不住,幾乎要拍案而起。
    但她一想到自己那張紅字的《繳費通知》,一想到外婆和舅舅那冷漠的嘴臉,只能硬生生地將滔天的怒火和嫉妒壓了下去。
    她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臉上瞬間切換模式,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琳琳,姐姐錯了,以前都是姐姐不好。”她放低了姿態(tài),聲音帶上了哭腔,“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幫幫姐姐吧?!?
    看著眼前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卻能如此自如地切換表情的臉,琳琳的心中涌起一陣荒謬感。她沒有立刻回應(yīng),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表演。
    李莉見她不為所動,心中又急又氣,話鋒一轉(zhuǎn),又帶上了指責(zé)的意味:“我知道,你現(xiàn)在過上好日子了,看不起我們了。爸爸現(xiàn)在只疼你一個人,給你買名牌。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姐姐,我也是他女兒!我也是一直陪伴他身邊的。”
    琳琳終于開口了,她的聲音不大,卻像冰珠一樣,一字一字地砸在李莉的心上:“是嗎?你現(xiàn)在知道你是他女兒了?”
    她抬起眼,清澈的眸子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悲哀:“爸爸以前給你買的鞋子,哪一雙不是上萬?你珍惜過嗎?他給你買了稍微不合心意的,你不是直接扔在他臉上罵他沒本事嗎?”
    “我……”李莉的臉色一白。
    “爸爸每天加班到深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你尊重過他嗎?”琳琳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字字誅心,“你除了抱怨他給你的生活費太少,除了伸手要錢,你有關(guān)心過他一句累不累嗎?你有關(guān)心過他的生日是哪天嗎?”
    “你沒有?!?->>琳琳替她回答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你所謂的‘陪伴’,就是心安理得地吸他的血,還嫌他流得不夠多,不夠快?,F(xiàn)在,他不想再被吸了,你就覺得他拋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