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顯然是個財大氣粗但毫無審美的實干家,除了“性大炮”樂隊,他還請了一對穿著大紅大綠的二人轉(zhuǎn)演員,和一支由退休大爺大媽組成的“夕陽紅軍樂團(tuán)”。
三撥風(fēng)格迥異的人馬在后臺面面相覷,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演出開始,軍子作為“主打”,第一個登臺。
他今天特意穿了件緊身黑t恤,想展示一下自己那若有若無的肌肉線條。
“繆賊克!”
他騷氣地打了個響指,李勇的吉他響起。
一段精心準(zhǔn)備的小騷柔情歌,從音箱里流淌出來。
唱完。
臺下,鴉雀無聲。
幾個拎著菜籃子的大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他唱的這是個啥?”的困惑。
軍子給王河西使了個眼色。
上硬的!
“錚——!”
經(jīng)典搖滾《無地自容》的前奏響徹整個街口。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軍子剛吼了兩句,臺下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幾個老大爺,皺著眉頭,捂著耳朵,拉著老伴兒就走了。
舞臺側(cè)面,王老板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
“停!停停停!”
“下去下去!這都什么玩意兒!鬼哭狼嚎的!把我財神爺都給嚇跑了!”
“性大炮”樂隊,就這樣被不懂藝術(shù)的王老板給攆下了舞臺。
高洋和黃貝、餅餅坐在不遠(yuǎn)處的小馬扎上,看著這一幕,餅餅笑得花枝亂顫。
黃貝則有些同情地看著垂頭喪氣的軍子。
“軍子也太慘了。”
這時,那對二人轉(zhuǎn)演員扭著秧歌步上場了。
男的尖嘴猴腮,女的濃妝艷抹。
“哎呀我的媽,今兒個現(xiàn)場是真熱鬧,我的老少爺們,大哥大姐,大姨大媽們,老妹兒給大伙兒拜個早年了!”
一陣插科打諢后,男演員擠眉弄眼地開了黃腔。
現(xiàn)場就唱上了《十八摸》。
“摸一摸我老伴兒你的小辮兒啊,……再往下一趟就來到了大渡河啊……”
唱腔一出口,臺下頓時群情激昂。
那些原本準(zhǔn)備走的大爺大媽們,全都停下了腳步,發(fā)出一陣心領(lǐng)神會的哄笑。
人群開始慢慢聚攏,叫好聲和掌聲此起彼伏。
樸素的人民群眾,就愛這個。
王老板臉上的褶子,終于笑開了花。
二人轉(zhuǎn)的黃段子雖然吸睛,但翻來覆去也就那么幾段。
眼看觀眾開始出現(xiàn)審美疲勞,王老板大手一揮。
“軍樂團(tuán)!給我上!”
只見一位領(lǐng)頭的老太太,頭戴一頂鮮紅的貝雷帽,手舉一根紅纓槍,英姿颯爽地帶隊走上舞臺。
她身后跟著一群身著美式軍裝的小老頭小老太太,一個個精神矍鑠,身板挺得筆直。
“同志們!為人民服務(wù)的時刻到了!”
畫面充滿了超現(xiàn)實的荒誕感。
領(lǐng)隊的紅色貝雷帽用她那洪亮的聲音宣布:“第一首!《東方紅》!起!”
激昂而熟悉的旋律,瞬間從各種老舊的薩克斯、小號、長號里噴薄而出。
雖然跑調(diào)、漏氣,節(jié)奏也有些參差不齊,但那股子氣勢,無人能敵!
臺下的大爺大媽們徹底沸騰了!
“好!這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