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自然沒有翻臉的必要,不過心里怎么想,林小冬不難猜到,之前的融洽氛圍也是一掃而空,喝了酒草草散了,臨走的時候,文東送林小冬回去,下了車時,他還如之前那樣搭著林小冬的肩膀,“記住我的一句話,官場如薄冰,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求人不如求已,這得看在什么情況說,比如舊城改造,靠我自己就不行,官場也是一樣,大多的時候也要靠別人,不過那得看靠什么樣的人了,靠錯了人,麻煩也是很大的。”
林小冬笑了笑道:“三哥的話我記住了。”
文東停下腳步,拉著林小冬的手輕輕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語重心長地道:“你認不認我這個三哥,你自己好好惦量,別的就不多說了,明兒一早,我等你的電話?!?
說完這些,文東頭也不回地上了邁巴赫。
看著消失在燈光中的邁巴赫,林小冬的嘴角不由泛起了一絲苦笑,高軒在跟他說起文東這個人的時候,他還有些不大相信,現(xiàn)在他總算明白了,這個人比起高軒所說有過之而無不及,短短的幾句話,有威逼,有利誘,有挾恩,老辣果敢,不簡單啊。
林小冬站在門前,沒有急著進去,點了根煙,緩緩在路邊的道上走著。
氣溫明顯比起之前要高了不少,走在外面,也沒那么滴水成冰的感覺,林小冬緩緩踱著步子,思考著下一步的動作,文東這一次親自過來,目的自然不用多說,話里話外霸氣側(cè)漏,而最后的一句話無疑是對林小冬下了最后通碟,明天一早等他的電話,分明是告訴林小冬,是做朋友還是做敵人,想清楚了。
對于這一點,林小冬沒有過多的考慮,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事件的發(fā)展,與文東走上決裂的道路顯然沒有任何懸念,文東的威脅林小冬也沒有放在心上,很多事情并不是說說就能成為現(xiàn)實的,他林小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現(xiàn)在考慮的是如何應對下一步的局面。
無論有沒有林小冬的牽線搭橋,文東都會跟王義桐談這個事情,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于公于私,林小冬都要阻撓重新招標的實施,這不僅僅是關系到茹君集團,不僅僅是關系到舊城改造,更關系到林小冬包括張馭榮日后的個人發(fā)展,最重要的是,省委喬書記對林小冬予以厚望。在經(jīng)歷了這一次的事件之后,萬一重新招標,那么這項工作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落在他的頭上,想從其他方面再另起爐灶,先不說難度,恐怕邊書墨也會百般阻撓,而經(jīng)此失利,張馭榮搞不好也會夾起尾巴做人,那時候,區(qū)區(qū)一位常務副市長,尤其是被架空了的常務副市長,將寸步難行。
這是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那么要想化解這個危機,必須牢牢控制住王義桐才行。
在商商,就目前的舊城改造而,總投資過百億,按照四成利潤來算的話,也有四十多個億。王義桐提出的賠償總額也就小三十億,這筆錢政府自然不可能承擔,那么在正規(guī)的渠道下,如果文東同意出這筆錢,他還有十個億的利潤,或許對于他來說,十個億算不上什么,但是延邊作為鄂江二號城市在進行舊城改造,那么其他地區(qū)呢?據(jù)林小冬所知,有不少地區(qū)也有加大城市化建設的種種途徑,這個時候林小冬才明白,文東為什么對舊城改造工程勢在必得了,他是想打響名號,進軍鄂江。在這種前提下,他寧愿少掙也要進來。而王義桐在前期雖然也有投入,但投入的資金在小三十億面前那是小兒科了,從商業(yè)的角度來說,王義桐沒有理由拒絕這個利潤。
想到這里,林小冬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如果按照這個劇本走下去的話,失敗者會是誰不而喻。
不過林小冬很快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文東也沒有必要再通過自己來處理這事,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他與王義桐的協(xié)商失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