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親兄妹
    祈衍舟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他收回?fù)崦畠耗橆a的手,轉(zhuǎn)而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那個力道,既是贊許,也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目光從祈念禹身上移開,落在了覓欣那張因震驚而血色盡失的臉上,眼神里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冰冷的憐憫。
    “但是,兒子,你得聯(lián)姻?!?
    “這是為了祁氏的未來,也是為了讓你能更好地保護(hù)她?!?
    他指向依舊癱軟在祈念禹懷中、眼神迷離的祈依依,語氣像是在闡述一個理所當(dāng)然的商業(yè)真理。他仿佛完全沒看見兒子瞬間僵硬的身體和燃起怒火的眼神,只是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
    “有了聯(lián)姻對象的庇護(hù),她才能永遠(yuǎn)是你身邊最安穩(wěn)的、不被任何人質(zhì)疑的秘密?!?
    他轉(zhuǎn)過身,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一塵不染的袖口,仿佛剛才所見的一切,不過是計劃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我會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簽字就可以了?!?
    那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徹底刺穿了祈依依最后一絲幻想。她空洞的眼神失去了所有焦點,只是呆滯地望著前方,連淚水都忘了要如何流下。她那剛剛還因狂愛而滿漲的心臟,此刻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擠出了所有鮮活的溫度,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涼。
    “哥哥要聯(lián)姻??”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僅僅是機(jī)械地重復(fù)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甚至感覺不到身體里還殘留著被填滿的脹痛,也感覺不到黏膩在腿間的液體,整個世界的感官都只剩下這句話帶來的空洞回音。
    “我……要當(dāng)哥哥的……秘密了……”
    她喃喃自語,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這殘酷的命運(yùn)提問。祈念禹緊緊抱住她,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瞬間冰冷的手腳,他焦灼地低喚著她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那哥哥……以后會娶誰?”
    她終于有了新的動作,緩緩抬起頭,那雙空洞的眼睛里,終于凝聚起了一絲微弱的、令人心碎的光芒,直直地望向身旁臉色鐵青的父親。
    祈衍舟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他宣判著兩人的命運(yùn),仿佛只是在安排一場無關(guān)緊要的商會。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女兒死寂的臉,然后,拋出了另一個更為殘酷的決定。
    “夏家的大小姐,你我也找了聯(lián)姻對象,秦安?!?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了祈念禹的心上。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怒與殺意,之前因父親滿意而產(chǎn)生的一絲詫異,此刻已全然轉(zhuǎn)化為狂暴的怒火。他緊抱著懷中身軀一軟、幾乎要昏厥過去的妹妹,像是保護(hù)著最后的珍寶。
    “你瘋了!”
    他第一次對著自己的父親吼出聲,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顫抖。祈依依則完全聽不見后半句,她的世界在“夏家的大小姐”那幾個字出口時,就已經(jīng)徹底崩塌、化為灰燼。她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只是臉色慘白地閉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一滴絕望的淚。
    “哥哥……不要……”
    祈衍舟對兒子的怒吼毫無反應(yīng),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還不夠成熟、需要被教訓(xùn)的繼承人。
    “這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教堂的鐘聲莊嚴(yán)而悠遠(yuǎn),彩繪玻璃窗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兩對新人身上。祈念禹穿著一身純黑手工西裝,面無表情地牽著身邊的夏秋,那張本應(yīng)是喜悅的俊臉,此刻卻像是結(jié)了冰,深邃的眼眸里看不見一絲溫度,只有漫無邊際的死寂。
    他的手緊握著夏秋的手,力道大得讓對方微微蹙眉,但他毫無所覺。他的視線越過所有賓客,牢牢鎖定在另一邊的祈依依身上。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美得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被笑得溫和的秦安牽著手。
    秦安的姿態(tài)瀟灑,他低頭在依依耳邊說了句話,讓她蒼白的臉上勉強(qiáng)擠出一絲淺淡的微笑。那笑容卻像一把刀,狠狠扎進(jìn)了祈念禹的眼底。他看著她,那眼神里有毀天滅地的占有欲、有無盡的痛苦,還有一絲不該出現(xiàn)的……認(rèn)命。
    當(dāng)神父宣布兩對新人可以互相擁吻時,全場響起掌聲。祈念禹僵硬地低頭,吻上夏秋的唇,那是一個冰冷而禮儀性的觸碰。而在另一端,秦安溫柔地捧起依依的臉,輕柔地吻了下去,而依依的雙眼,卻在那一刻,淚流滿面地望向了她的哥哥。
    豪華的浴室里水汽氤氳,祈依依蒼白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她手中的驗孕棒上,出現(xiàn)了兩道清晰刺目的紅線。她的手抖得厲害,胃里一陣翻攪,最終撐不住趴在馬桶邊干嘔起來。
    “哥哥……是哥哥的孩子……”
    她喃喃自語,眼淚混合著嘔吐的酸水,臉上一片狼狽。這個孩子是她們禁忌愛情的唯一證明,也是將她推入更深地獄的催命符。她必須離開秦安,她不能再欺騙這個溫柔守護(hù)著她的男人。
    她踉踉蹌蹌地走出浴室,秦安正坐在床邊看文件,見她出來,立刻站起來扶住她,臉上滿是擔(dān)憂。
    “依依,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秦安溫?zé)岬氖终瀑N上她的額頭,那關(guān)切的目光讓她心口一窒,愧疚感幾乎將她淹沒。她甩開他的手,后退一步,決心開口。
    “秦安,我們……我們離婚吧?!?
    秦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但他沒有發(fā)怒,只是深深地看著她,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變得深沉莫測。
    “是因為他,對嗎?”
    “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b>><b>r>
    祈依依的話語還懸在空氣中,帶著絕望的決絕,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被秦安狠狠地堵住了。那不是一個溫柔的吻,而是帶著懲罰與占有欲的啃噬,他的舌頭強(qiáng)行撬開她的齒關(guān),霸道地探索著,不給她任何呼吸與拒絕的空間。
    “唔……放開……”
    她徒勞地掙扎著,小拳頭捶打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卻像是砸在鋼鐵上,紋絲不動。秦安的雙臂像鐵箍一樣將她禁錮在懷里,她的力氣在持續(xù)的窒息感中迅速流失,身體也漸漸變得軟弱。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時,他才稍稍松開一些,額頭抵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