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平穩(wěn)地停在位于城郊、占地面積廣闊的厲氏新能源研發(fā)中心主樓門前。林星晚推門下車，午后略顯刺眼的陽光讓她微微瞇了下眼，打量著眼前這座充滿現(xiàn)代感與科技氣息的銀灰色建筑群。

接到唐琛通知的王工和趙博士已經(jīng)等在門口。兩人正低聲交談著，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不以為然。

“老王，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病急亂投醫(yī)了？”

趙博士推了推眼鏡，語氣帶著無奈的自嘲，“把希望寄托在……總裁夫人一時興起的‘理論’上？這跟求神拜佛、聽天由命有什么區(qū)別？這哪是我們搞科研的人該干的事？”

王工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誰說不是呢?？蛇@是厲總的命令，我們能說什么？就當……就當夫人是來視察參觀的吧。她上午說的那些話，咱們左耳進右耳出，別太當真，陪著她走個過場，別得罪人就行?！?

就在這時，林星晚已經(jīng)步履從容地走到了他們面前。兩人立刻噤聲，臉上迅速換上職業(yè)化的、帶著幾分疏離的恭敬。

“夫人，您來了?！蓖豕ど锨耙徊剑Z氣客氣卻難掩敷衍，“研發(fā)中心比較大，設備也比較多，要不我們先帶您大致參觀一下？了解一下整體環(huán)境？”

林星晚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臉上那未及掩飾的怠慢，直接擺手，干脆利落地拒絕：“不用了?！彼穆曇羟謇洌瑳]有任何情緒波動，“直接去‘曙光’項目的主實驗室?！?

她頓了頓，條理清晰地下達指令，語氣自然得仿佛她才是這里的主導者：

“第一，把你們之前所有關于核心材料研究的詳細報告，包括成功和失敗的所有數(shù)據(jù)、分析、實驗記錄，全部整理出來，送到我面前?！?

“第二，把你們之前制備出來的、性能最好的樣品，以及相關的檢測報告，拿給我看?！?

“第三，”她看向趙博士，“找個人，按照你們標準的實驗流程，給我完整地演示一遍關鍵材料的合成制備過程。我需要看到每一個步驟。”

這一連串專業(yè)且目標明確的指令，讓王工和趙博士都愣了一下。這聽起來……不像是來走過場參觀的。

王工遲疑了一下，還是應道：“……好的，夫人，請跟我來?！?

他帶著林星晚走進了研發(fā)中心內(nèi)部，穿過潔凈明亮的走廊，來到了“曙光”項目專用的核心實驗室區(qū)域隔壁的會議室。

巨大的玻璃隔斷外面，就是忙碌而精密的實驗室，幾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在操作著復雜的設備。

趙博士拿來厚厚的資料和樣品，開始像給學生上課一樣，硬著頭皮向林星晚講解起來，從基礎的材料特性、到復雜的合成原理、再到他們遇到的技術瓶頸。

他語速很快，夾雜著大量專業(yè)術語，潛意識里或許帶著一點“讓你知難而退”的心思。

林星晚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目光專注地落在資料和趙博士的演示上。

她聽得非常認真，偶爾會提出一兩個問題，都精準地切中關鍵的技術節(jié)點，這讓趙博士心中微微訝異，但更多的是認為她只是臨時抱佛腳，懂得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