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長風從桐光輝的辦公室出來,不知如何對周立潮說這個事。
然而,周立潮還在自己桂香園的房子里焦急等待著,見鄧長風遲遲沒有來電話,他再也等不及了,直接給鄧長風打電話。
在隔音效果相當不錯的奧車中,手機的鈴聲反而顯得很是刺耳。然而,鄧長風不得不接。
周立潮的聲音,明顯比平時急切,問鄧長風情況怎么樣?桐書記怎么說?
“這個……”鄧長風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回答。
周立潮隱隱地感覺情況有些不妙,但他還是抱著希望,說:“鄧書記,是不是電話里不方便說?”
鄧長風應付了一句:“是啊……”
周立潮馬上說:“那到桂香園吧?我已經(jīng)讓人準備了宵夜,我們吃點宵夜慢慢聊!我這里也比較安全!”
然而,這時候,鄧長風已經(jīng)有所顧慮了。桐書記不愿意保周立潮,那么接下去周立潮被查的風險就大大提高了。自己和周立潮走得太近,風險也就會大幅增加。是時候和周立潮保持距離了!
“今天時間不早了,宵夜吃多了也不舒服。我早點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再找你吧!”
周立潮心里著急,再次邀請:“鄧書記,今天的宵夜有云南剛運來的松茸,還有意大利圣奎酒莊的紅酒,腸胃不會有負擔,還有助于睡眠,對身體有好處。小媛也在,您來一下,不然小媛恐怕要失望了!”
鄧長風想起桐光輝問他和周立潮是否存在利益輸送?其中,陳小媛就是問題。利益輸送,不僅是利,還有色。陳小媛給他存的1000瓶茅酒,就是利;而陳小媛給他按摩、針灸,并和他發(fā)生關系,這就是色!嚴格來說,這肯定是屬于利益輸送的范圍!
鄧長風聽到周立潮提到陳小媛,不由想到她玲瓏的身段、纖細有力的手指,那種感官快樂,也讓鄧長風樂此不疲。
然而,利害關系還是告誡他保持冷靜,保持距離。于是,鄧長風深吸一口氣,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立潮啊,今天確實太晚了。松茸和紅酒改天再嘗吧,替我向小媛道個歉,咱們另外找時間再聚!”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周立潮的聲音明顯冷了下來:“鄧書記,是不是桐書記那邊……”
“明天再說!”鄧長風打斷他,“現(xiàn)在電話里不方便說。就這樣吧!”
說完鄧長風便掛斷了電話,順手將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模式。
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在鄧長風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這個時候,臨江市街頭的車輛已經(jīng)明顯少了,然而霓虹兀自閃爍,也不知亮給誰看?
桐光輝那句“你們之間有沒有利益輸送”,猶如一把懸在頭頂?shù)睦校屗坏貌恢匦聦徱暸c周立潮的關系。
“不能再陷進去了……”鄧長風喃喃自語,對駕駛員說,“直接送我回家吧!”
駕駛員答應了一聲:“是。”
桂香園的豪華包廂中,水晶吊燈將室內(nèi)照得相當明亮,然而周立潮握著已經(jīng)掛斷的手機,臉色卻異常陰沉。
“周區(qū)長,鄧書記怎么說?”謝玉端著紅酒杯站起身來,修身旗袍勾勒出曼妙曲線,她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聲音放得輕輕的,柔柔的。
周立潮將手機重重拍在桌上,震得酒杯里的液體微微晃動:“他推辭了!連小媛的面子都不給!”
坐在另一側(cè)的陳小媛聞抬起頭,精心修飾的眉毛微微蹙起。她拿起一個小碗,給周立潮勺了一碗松茸湯,送到周立潮的面前,柔聲問道:“鄧書記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舒服?”周立潮冷笑一聲,“作為領導干部,特別像鄧書記這樣的大領導,身體素質(zhì)一般都很好,平時也都在打球或者進行其他鍛煉。身體哪會輕易不舒服?”
“那為什么今天不來了?”陳小媛不動聲色地給謝玉勺湯。
“我看啊,多半是桐光輝不肯保我,因此鄧書記也有所顧慮了,也許想著要和我保持距離了!”周立潮道,“這官場啊,就是這么現(xiàn)實。沒事的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事的時候,都想馬上撇清關系!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想!”
謝玉與陳小媛交換了一個眼神。
謝玉款步走到周立潮身后,纖細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周區(qū)長,您別急,或許鄧書記今天是真的太累了。明天您親自去見他,當面問清楚再說吧!”
周立潮感受著肩上恰到好處的力道,緊繃的肌肉略微放松。他伸手握住謝玉的手腕,目光卻盯著陳小媛:“小媛,你覺得呢?鄧長風是不是在躲我?”
陳小媛端起紅酒杯輕抿一口,殷紅的唇印留在杯沿。她放下酒杯,嫣然一笑:“鄧書記可能過于謹慎了,也可能還有其他事情,也可能就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