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部長掛了電話。
溫省長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也嘆了一口氣,在學校拆遷的事情上,讓高部長不高興了,以后自己分管的這塊教育工作,恐怕也會受到影響,可也沒有辦法,在這個事情上,自己實在是無能為力,桐光輝作為臨江市委書記向來強勢,在他分管的領域,別人針都插不進去!這個事情也只能先這樣了!
高雷磊放下電話,看著窗外,本來行人在陽光下來來往往,充滿了生機;這會兒卻似涂上了暗淡的色彩。自己身為教育部副部長,卻連自己的母校也保護不了!以前,自己因為實力不夠,對不起李鵲兒,本來以為混到了今天的位置,也該有所作為,幫助學校,也算是給李鵲兒一個交代,一個補償,沒想到卻還是什么都幫不了!
高雷磊情緒低落,買單出了飯館,走向不遠處教育部的大門,心里盤算著,是否給陸軒回個電話?但是,如今這么一個壞消息,又如何好意思反饋給師弟?高雷磊不知道該怎么說,就暫且沒打電話。
本來,午后高雷磊都要小憩片刻。但到了辦公室之后,他卻安不下心來,簡直是坐立不安。高雷磊忽然想起,岳父對他提起過,是不是到地方去?自己要是去了江流市,恐怕就能解決橋碼鎮(zhèn)中學被拆遷的問題了。
但,這樣一來,他現(xiàn)在的生活也將大大改變。之前,岳父讓他下去,他沒有答應;今天中午,妻子宋佳心也和他說,他也沒答應,因為他太害怕打破如今的生活了。難道,現(xiàn)在要為了橋碼鎮(zhèn)學校的事情,改變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生活嗎?
高雷磊思忖良久,下不了這個決心。最后,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和陸軒通個電話,轉(zhuǎn)身,拿起了手機,遲疑片刻,還是撥了陸軒的號碼。
陸軒中午也沒有休息,學校和養(yǎng)老院的事情掛在心頭,他又怎么睡得著?看到高雷磊的回電,陸軒以為有好消息,立馬接通電話:“高部長,情況怎么樣?”高雷磊聲音低沉,似乎沒有什么活力:“陸軒啊……我了解了一下……確實,市委決定還是要拆橋碼鎮(zhèn)學校,不過,市委書記向溫省長保證了,一是會安頓好師生,不會影響他們的教學;二是會另外選址,新建一所‘設施現(xiàn)代化、可用一百年’的新學校。”
聽到這話,陸軒隱隱察覺到,高雷磊已經(jīng)接受了這樣的結果,但陸軒還不能接受,他說:“高部長,就我了解到的情況,區(qū)里的方案是,要將橋碼鎮(zhèn)學校的師生安頓到5堡的廢棄水泥廠,目前那里別說裝修,就是打掃都沒有打掃過!至于養(yǎng)老院,是要搬到6堡的一個舊船塢倉庫中去……這要是也算妥善安排,我也沒話好說了。另外,關于新建一所橋碼鎮(zhèn)學校,先不說設施能更新成什么樣,但是老校區(qū)沒了,記憶沒了,鵲橋也沒了,以后想要恢復是不可能了!”
高雷磊那頭又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說:“陸軒,說實話,我和你一樣,非常希望我們的橋碼鎮(zhèn)學校能保留下來,也希望學校的師生能正常教學,但如今,我托付的溫副省長,她還不是省委常委,相較而,臨江市委書記卻是,因此溫副省長的意見,你們市委書記不一定聽。”
這確實也是實話了,高雷磊確實也幫助努力了。只是,讓陸軒沒想到的是,一位華京教育部副部長也不能阻止臨江市某些領導要推平5號地塊的決心,相信這背后的利益實在太大了!陸軒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就說:“高部長,我明白了。您已經(jīng)努力幫助我們了,但這個事情恐怕真的不是幫助打個招呼就能解決的。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您!”
高雷磊聽陸軒沒有憤怒,反而能理解自己,心里卻并不好受,好似自己沒有盡全力,對不起學校。但,他也無法再做其他的承諾,只好說:“那行吧,先這樣。以后要是還有什么新狀況,你還是可以和我說?!?
與高雷磊通完話之后,陸軒靠在椅子里,整個人有種虛脫之感。
不等他緩過勁兒來,施新波進來了:“陸書記,卿書記讓我通知您,明天區(qū)里領導下來開領導班子會議。按照區(qū)里的通知,區(qū)拆遷辦主任嚴俊,副書記、副主任干嘉棟也會一起下來?!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