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太陽你躲樹蔭底下?”
鐘知意站起來,走到車邊,攤開掌心,“爸,給支煙?!?
鐘維不抽煙,冷不丁地還真拿不出來,前排的司機見狀把煙盒遞了過來,“我這兒有,就是怕你抽不慣?!?
“這有什么,謝謝叔?!辩娭獬榱酥С鰜?,點上了,把打火機也還回去,叼著煙沖他爸擺了擺手,“你跟我媽晚上回家吃飯嗎?”
鐘維看著他笑了,“回。出汗對傷口不好,你在家好好休息,別出去亂跑。想吃點什么跟阿姨說,要不給司機打電話,讓他給你送過來。知意,你好好的啊?!?
“這話說得我好像怎么了似的,快走吧您。”
送走了鐘維,鐘知意又在同樣的位置和徐潤清道了別。
爸媽都不在,鐘知意感覺很輕松。他回了房間,什么也沒干,就只是躺著。躺到快中午,阿姨上來給他送了飯,他可能真是讓早飯撐著了,一點胃口都沒有。
不想吃,更不想被念叨,他端著餐盤進了幾回衛(wèi)生間,又端出來,最后還是強迫自己把飯吃了,又抽了張紙巾擦干凈了邊緣的菜汁,將餐盤送回了廚房。
就干了這么點事兒,他累得動動手指都很難,于是又躺回床上。
睡睡醒醒,一整天就這么過去了。
周一鐘知意自己去醫(yī)院換了藥,周二在床上躺一天,周三又去換藥,周四約了常酉酉吃飯,周五去單位最后一次見了老楊。
“想好了?”
鐘知意說:“早就想好了,是您非要我再想一星期的好嗎?”
老楊沒再留他,只是說:“這一星期我倒是想明白了。人生能分階段過,比稀里糊涂一輩子強?!?
“那是?!辩娭恻c了點頭,“請您和總編放心,我走了不會影響環(huán)港商場和圓桌周刊的商務(wù)合作?!?
老楊瞪他,“臭小子,我沒想這個。”
鐘知意笑了,“想沒想都這樣,我走了啊?!?
晚上是散伙飯,老楊請客。不過老楊露了個臉就走了,說他在,年輕人放不開。但大家其實都知道,他身體上一堆毛病,家里怕他偷偷在外邊兒喝酒,給他設(shè)了門禁,加班都得回家加。
大家笑著送老楊離開,舉起酒杯,又用祝福送鐘知意離開。
說是散伙飯,但氣氛并不低沉。雖然有不舍和感慨,但誰都知道,拋開理想這玩意兒不說,這份工作對鐘知意來說并不是什么好選擇,他走了,有更好的生活在等著他。
鐘知意的傷口明后天就能拆線,因此他也沒收著,跟誰都要喝兩杯。喝到最后,全場就他一個走不動道的,幾人合力把他搬上車,常酉酉和小番打算一塊送他回芷蘭庭。
鐘知意本來都躺下了,一聽常酉酉報的地址,他不干了,說不回家,要再去喝一場。
“別折騰了行不?你都喝多少了?”
鐘知意人站不穩(wěn),但力氣挺大,掙扎著就從車上下來了。常酉酉沒辦法,問他要去哪兒,他先是笑,接著眼皮和嘴角一齊垂下來,像是困了也像是要哭。
“‘何日君再來’,我就想去那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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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裝醉
常酉酉知道那酒吧是段青時開的,想著送他過去和送他回芷蘭庭一樣,便哄著他說:“好好好,你先上車?!?
鐘知意瞇著眼睛,豎著耳朵,等聽到常酉酉和司機說了酒吧的地址后,他才放心地躺下了。
往常鐘知意喝多了就直接睡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車開出去十來分鐘,常酉酉一低頭,看見他還睜著眼睛。
人不清醒,眼睛也紅著,常酉酉低聲問:“哭了?這么難受就別去了,回家睡覺吧?!?
鐘知意反應(yīng)慢了好幾拍,等黃燈變紅又變綠,他才慢吞吞地說:“為什么你們總是說我在哭?我的眼淚明明都流在……”他指了指心口,“都流在這兒。你們怎么發(fā)現(xiàn)的呢?嗯?酉姐,你來說說?!?
“裝開心是裝不出來的?!背S嫌蠂@了口氣,“你早就不開心了,并不是從和段青時分手才開始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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