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政法工作會議明顯在釋放一個重要信號,那就是省委對蘇鵬很可能要重新評價了,而重新評價意味著什么,是不而喻的。這令與會者中很多人都心驚肉跳,惴惴不安。
    事實上,自從蘇鵬去世之后,省內(nèi)政法系統(tǒng)迎來了一個相對平靜的階段,但所有人都清楚,這種所謂的平靜,不過是暴風(fēng)雨的前奏而已,醞釀的時間越長,暴風(fēng)雨席卷的威力越大,搞不好就是場摧枯拉朽的大變動。
    果然不出所料,轉(zhuǎn)過年來,省長趙永輝,省廳廳長尚義群,省高檢的檢察長等先后被中紀(jì)委帶走,隨后,又有好幾座地級市的政法系統(tǒng)領(lǐng)導(dǎo)被采取了留置措施。這場風(fēng)暴開始便來勢洶洶。
    如果說上述這些還僅僅令政法系統(tǒng)的上層惶恐不安的話,對蘇鵬的重新評價,則意味著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干部有可能會面臨滅頂之災(zāi)。
    但是,顧煥州對陳銘的態(tài)度,也讓大家看到了一絲希望,顯然,顧并無意趕盡殺絕,畢竟,這么多干部都與蘇鵬有關(guān)系,總不能全都撤換下去吧。
    原則上,只要跟吳家沒瓜葛或者瓜葛少的,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于是,誰能留下來,就成了所有人最關(guān)心的。
    而林海的橫空出世,無疑是給大家多了個選擇。只要能攀上這個新貴,那大概率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事實上,顧煥州之所以在會上如此賣力氣的推林海,也就是為了讓他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積累人脈。
    可惜的是,認(rèn)識林海的人實在不是很多,能說的上話的,就更少之又少了,而白曉光注定成了焦點人物。
    此刻的白曉光已經(jīng)完成了平穩(wěn)著陸,心情無比放松,自然也樂得幫忙。
    可是,林海顯然沒什么心理準(zhǔn)備,他沉吟著道:“瞧您說的,白書記,打死我也不敢撅您老人家的面子啊,但是,這是不是有點過于招搖了呀!”
    白曉光笑著道:“確實有點招搖,但沒辦法啊,顧書記把你推到這么高的位置了,想不招搖也不成?。〔皇请S便什么人都能有如此機遇的,你別枉費顧書記的一片苦心,趁著這個機會,多結(jié)交些人,為了將來發(fā)展打好基礎(chǔ)?!?
    林?;腥淮笪?,連連點頭答應(yīng)。
    白曉光想了想,試探著道:“海啊,你看這么辦行嗎,今天晚上這頓飯,由我來張羅,到時候,我充個大輩,把你介紹給大家,怎么樣,能接受嗎?”
    白曉光和蘇鵬是同齡人,比顧煥州還大兩歲呢。論年齡,絕對可以算是林海的叔伯輩。況且,在東遼的時候,對林海也很關(guān)照,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始終很融洽。
    “那我可就高攀您了,白叔?!绷趾U?。
    白曉光聽罷,哈哈笑著道:“所謂時勢造英雄,海啊,既然屬于你的時代來臨了,那就坦然面對吧,如今就是張揚個性的年代,索性就敞開了發(fā)揮吧?!?
    “也對,有您給坐鎮(zhèn),適當(dāng)?shù)蒙蒙?,倒也沒什么大問題?!绷趾Uf道。
    “給你坐鎮(zhèn)的是顧書記!”白曉光頗為感慨的道:“在某種程度上,他是需要你得瑟的,王大偉就是個現(xiàn)成的例子,你沒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嘛,他得瑟越歡,就越得顧書記器重和依仗!”
    “是嘛,我還真沒注意……”林海若有所思的道。
    白曉光說道:“這里面學(xué)問大了呢,有些事,你慢慢悟吧,好了,先不說了,晚上見?!?
    掛斷電話,林海深吸了口氣,正打算簡單收拾下,門鈴卻突然響了。
    乖乖,難不成有人追到房間來了?他心中暗想,到了門前,透過貓眼看了下,發(fā)現(xiàn)王大偉站在走廊里,身后還跟著個人-->>,定睛望去,竟然是陳銘!
    他不敢怠慢,連忙把房門開了。
    “你怎么過來了?”他問王大偉,眼睛卻看著身后的陳銘。
    王大偉笑著道:“咱們?nèi)诵〗M開個短會,統(tǒng)一下思想。”
    三人小組……林海在心里默默的揣摩著這幾個字。
    王大偉和陳銘進了房間,在客廳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