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說完,我忽然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認知膚淺、遇事浮躁,從來沒有靜下心來,踏踏實實的鉆研工作和業(yè)務。相比而,我這個副市長實在是德不配位,真該辭職不干了?!绷趾?嘈χ馈?
    于振清卻不以為然。
    “你不用過于自責,當下的年輕人大多如此,你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至少還對工作有一定的思考,雖然深度稍微差了些,但也情有可原,這些都可以通過時間來彌補的,說實話,我要不是這么多年被李大人死死踩著,也沒閑心整天去研究這些?!彼⑿χ溃骸捌鋵崳疫@種人在官場是吃不開的,你千萬別拿我當榜樣,還得是跟李大人多學學,他那套馭人之術,才是官場中的不二法門啊?!?
    林海未置可否,而是沉吟著說道:“還有個情況,那就是中夏集團應該也得到了消息,他們本次是鐵了心要收購的,姚啟超甚至不惜出價七到八個億?!?
    于振清一愣:“這么多錢!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這個信息絕對準確,而且,中夏方面派來的首席談判代表叫常靜茹,這個女人很特別,身世成謎不說,而且神通廣大,不僅深得姚啟超和陳思遠這樣地產界大佬的信任,居然還跟顧書記有深度往來,是個非常難纏的對手。”林海一口氣說道。
    于振清皺著眉頭,沉吟著道:“我的天啊,你這情報工作太及時和全面了吧。就憑這點,你這個副市長也不是浪得虛名啊?!?
    “你就別給我戴高帽了,我?guī)捉飵變?,心里有?shù),據(jù)我分析,常靜茹應該不知道柳杖子礦入圍的事,事實上,中夏集團對柳杖子礦的評估結果并不高,除了姚啟超之外,集團高層都不贊同本次收購?!绷趾Uf道。
    于振清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場阻擊戰(zhàn)并不好打啊,看來,這封信必須要修改下,否則,李光旭為了盡快平息事態(tài),沒準會用行政手段進行干預的。所以,我得把柳杖子礦的地位架高一點,讓他不敢背上變賣國有資產的罪名?!?
    林海想了想:“其實,我倒是認為,如果現(xiàn)在中夏方面介入的話,可以極大的緩解咱們的經濟壓力,只要能夠保證市國資委控股,合作經營,也并非不能商量?!?
    于振清嘆了口氣:“我們這邊當然可以商量,但中夏財大氣粗,而且事先還看了底牌,就怕人家不肯答應啊。對了,談判這種事不是我的強項,還是你來吧?!?
    林海連連搖頭:“不,這件事必須以你為主,我參與進來,名不正不順?!?
    于振清思忖片刻,笑著道:“如果柳杖子礦入圍,那可是一份天大的功勞啊,你不參與進來,豈不等于把這份功勞拱手相讓了?”
    林海正色道:“實不相瞞,老于,我之前確實是想借你的手,把這份功勞攬在自己的名下,但經過這么多事之后,我早就不這么想了,這份功勞只有在你的名下,才算是實至名歸,如果我橫插一杠子,這輩子都不會踏實的?!?
    于振清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良久,這才微笑著道:“好吧,既然你這么說,我就笑納了?!?
    “不是笑納,本來就是你的,放眼全撫川,真-->>正想把柳杖子礦留住的,也就只有你一人而已,如果柳杖子礦能重現(xiàn)往日的輝煌,功勞簿上必須是你的名字!”林海鄭重其事的說道。
    于振清笑了下:“好了,就這樣,你先去忙,我把稿子改一改,今天上午就發(fā)出去。”
    林海也不再說什么,轉身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不由得長長吁了口氣。
    和于振清的這番對話,讓林海對自己的定位愈發(fā)清晰了,并受益良多。
    我應該沉下來,不能總這么飄飄忽忽的,他默默的告誡自己,只有沉下心來,才能冷靜的面對這紛亂的局面,處變不驚,沉著迎戰(zhàn)。這樣想著,一夜未眠的疲憊和內心的焦慮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平和的心境,感覺頭腦都清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