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蔣齊辦公室的大門,林海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早上蔣齊把姚廣旬要來調(diào)研的消息通知他的時候,情緒明顯很是焦慮和煩躁,可現(xiàn)在雖然也是眉頭緊鎖,可兩只眼睛卻爍爍放光,舉手投足之間,感覺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渾身都充滿了勁頭,與之前的消沉狀態(tài)判若兩人。
    辦公室的茶幾上放著好幾瓶打開了的礦泉水,顯然,剛剛是有人在這里研究過事的,還沒來得及收拾。
    見林海進(jìn)來了,蔣齊起身相迎,還不待入座,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剛才李書記來過電話了,把你的想法大致講了,還象征性的征求了下我的意見。”
    “您同意了?”林海問。
    蔣齊無奈的笑了下:“我說了,那只是象征性的,李書記一貫如此,但凡他把事情告訴你,那就意味著他已經(jīng)決定了,所謂征求意見,不過是通知你一聲而已。所以,我只能同意,當(dāng)然,也可以不同意,但不同意沒用?!?
    林海想了想:“那您覺得,我的想法有可操作性嘛?”
    蔣齊則沉吟著問道:“其實,如果從局面控制的角度上說,還是李書記的做法更穩(wěn)妥些,當(dāng)然,配合你的措施,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也算是加了道保險吧,這也是他同意你的主要原因。不過,我個人認(rèn)為,短時間內(nèi)跟中夏達(dá)成協(xié)議的概率不大。”
    林海想了想:“說實話,我也知道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很難和中夏談出理想的結(jié)果,只是不贊同用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更希望能通過更溫和的方式來化解這場危機,或許是我太天真了吧。”
    蔣齊笑了下:“天真點也未嘗不可,萬一要是談出來了呢?這也是有可能的嘛!其實啊,李書記不是很相信我,怕我在其中暗中搗亂,所以啊,很多事都把我剔除在外了,我也有自知之明,剛剛通話的時候,就主動建議了下,由你來擔(dān)任這次準(zhǔn)備工作的總負(fù)責(zé)人?!?
    林海愣了下:“別逗了,這么大的事,李書記也不可能相信我的,他肯定要親自上陣的。”
    蔣齊笑著道:“你錯了,李書記幾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我把你喊上來,就是要說這件事的,下午市zhengfu就召開黨組擴大會議,我把這個決定正式宣布下去,晚上你把相關(guān)人員召集到一起,馬上成立個班子,立刻開展工作?!?
    這令林海有點詫異。
    在市委的時候,他明顯能感覺得到李光旭對他的不滿,怎么會突然把總負(fù)責(zé)人的位置交給我呢?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也許可以解釋為想找個替罪羊或者背鍋俠,但在柳杖子礦的問題上,這種可能基本不存在,想往林海身上賴,難度實在太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我還真的多加小心啊。思忖片刻,林海試探著問道:“蔣市長,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沒事的,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蔣齊微笑著道。
    林海沉吟著說道:“如果在姚老調(diào)研期間,柳杖子礦真的鬧事了,對李書記和您,到底誰的影響更大一些呢?”
    蔣齊想了想:“我跟你交個實底吧,如果真是那樣,不僅我和-->>李書記要被問責(zé),撫川的很多領(lǐng)導(dǎo)干部都難辭其咎,到底會牽扯進(jìn)去多少人,現(xiàn)在很難預(yù)測,搞不好,就是一場大地震。”
    林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蔣齊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壓低聲音說道:“所以,我個人覺得,你還是要果斷一些,至于中夏集團嘛,可以暫時放一放,等這件事過去之后再談,效果可能更好?!?
    林海沒說什么,只是低著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