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老焦不善社交,且滴酒不沾。上桌就悶頭吃飯,林海不吱聲,他也沒什么話。兩人各自埋頭干飯,倒也吃得很消停。
    吃飽喝足,又抽了根煙,聊了幾句八卦,老焦就提出告辭。這位老哥確實非常木訥,換成別人,肯定要搶著算賬的,可他卻只字未提,抹了抹嘴,便心安理得的抬腿走人了。
    看著他的背影,林海不由得暗笑。唉,也難怪成了資格最老的科長,就這種為人處世的派頭,能當上科長,也基本就到頭了。
    送走了老焦,他坐在車里,點上根煙,陷入了沉思。
    柳杖子礦的情況,比他想象得要嚴峻得多,無形之中給他出了個難題。
    其實,要想把秦嶺送的人情轉化成實打實鑿的政績,對目前的林海而,并非易事,在某種程度上,還是需要動些腦筋的。
    zhengfu機關內(nèi)部是有嚴格工作分工的,各司其職,各負其責,主管政法工作的領導插手經(jīng)濟,名不正不順,對上對下,都很難做出合理的解釋。
    當然,他可以跟李光旭或者李慧匯報,如此一來,肯定會得到大力支持,但這么做并不是很妥當。
    首先,秦嶺反復強調(diào),此事處于嚴格保密階段,連省部級領導都不知情,所以絕對不能隨意透露。
    之所以如此保密,主要是為了保證不被外界因素干擾,否則,一旦消息提前泄露,就會變成一場空前的爭奪戰(zhàn),各省市為了名額,人腦袋都能打出狗腦袋來。
    其次,秦嶺明確表示了,這個人情是帶著籠頭的,只送給他,別人一概不給面子。
    綜合上述兩方面的考慮,他目前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最大限度的推動柳杖子礦的復工復產(chǎn),起碼在正式通知下達之前,讓柳杖子礦達到正常經(jīng)營的狀態(tài)。
    而要實現(xiàn)這個目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于振清動員起來了。
    作為常務副市長,于振清除了協(xié)助市長蔣齊處理政務之外,還分管經(jīng)濟、工業(yè)、金融等重要領域,由他來張羅這件事,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也只有他具備這個能力。
    但問題在于,經(jīng)去年那一頓鬧騰,于振清銳氣大減,基本銷聲匿跡了。
    在此之前,他還僅僅是被邊緣化,但畢竟是市委常委,在舉手表決的時候,時不時還能惡心李光旭一把。
    可現(xiàn)在的情況則完全不同,于振清很清楚,自己被李光旭牢牢捏在手心里了,稍有不慎,就可以有滅頂之災,為了自保,他先是以身體有病為由,住了一個多月的院,出院之后,便閉門不出,基本等于是淡出政局了。即便如此,每天也是提心吊膽,尤其是得知蔣齊和蔣宏的事情之后,愈發(fā)感覺不妙,惶惶不可終日了。
    這種狀態(tài),能出山嘛?!
    應該沒什么問題,林海心里是有底的。
    李光旭曾經(jīng)在他面前不止一次的談到過于振清,對于這位善于抓經(jīng)濟的能人,還是比較欣賞的,之所以持續(xù)打壓,并非嫉賢妒能,只是無法容忍這么一個不聽話的下屬而已。
    現(xiàn)在,只要林海拿出足夠的誠意,并把李光旭的態(tài)度說清楚,以于振清那種不甘寂寞的性格,還是有希望復出的。
    打定了主意,他先去附近超市買了點水果,然后給二肥打了個電話。
    按照預計,二肥本來應該下午就趕回東遼了,但這一路上,楊燕總是各種要求,這里停一會,那里歇一陣的,嚴重耽誤了行程,直到現(xiàn)在,才剛剛到了省城。
    在二肥看來,這個娘們實在是多事,可林海卻知道,楊燕絕非那么簡單,之所以故意拖延時間,肯定是有目的。不過無所謂,反正王大偉安排人-->>暗中盯著呢,而且,在某種程度上,楊燕越是?;?,暴露的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