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紅旗性格偏執(zhí),仇視整個社會,在他看來,任何阻礙他的人都該死。曾經因為某個路人擦肩而過時看了他一眼,便追出去一公里,殘忍的將其殺害,堪稱喪心病狂。
同時,他又非常敏感,從不相信任何人,更不會在任何人身上投入感情。在他的人生字典中,壓根就沒有感恩兩個字。
他永遠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獨丶兇殘丶冷酷丶無情。陳思遠為他提供了十多年的庇護,也無法令其有絲毫的改變,他的冷漠是與生俱來,寫在基因里的。
十年的足不出戶,一般人早就與社會脫節(jié)了,但余紅旗則不然,他無時無刻都在關注著社會的發(fā)展。并不斷的學習,讓自己能夠跟上時代的潮流。
互聯(lián)網的蓬勃發(fā)展,讓他可以坐在家里,就了解整個世界的變化,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
他最關心的就是警方的刑偵技術了。
這十多年間,刑偵技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基因檢測丶人臉識別等新技術日趨成熟,監(jiān)控攝像頭更是組成了一張?zhí)炝_地網,讓犯罪分子無處藏匿。
每當有警方利用現(xiàn)代科技偵破陳年舊案的新聞發(fā)布,他都潛心研究揣摩,并通過網路,對新技術做進一步的了解。
去年,一名潛逃了二十多年的sharen犯,在乘坐交通工具時,被人臉識別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并報警,最終被警方抓獲,而此人是做過醫(yī)學整容手術的,面部特徵已經有很大改觀,但仍舊無法逃脫現(xiàn)代科技的法眼。
這令他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他意識到,繼續(xù)待在國內,早晚會被抓住的。
所以,他很早就有了潛逃出去的打算。為此,他秘密和丙哥取得了聯(lián)系,丙哥也答應幫他越境,只是由於種種原因,始終沒能成行。
其實,即便越境出去,也并非徹底安全,現(xiàn)在的世界早就不是他縱橫東南亞的時代了,各國的治安管理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沒有合法身份,沒有足夠的錢,就算逃到非洲的原始部落,也很難立足。
而要滿足上述兩個條件,尤其是第二點,就只能依靠陳思遠了。
沒等他開口,陳思遠卻主動找上了門,讓他殺掉張曉亮,同時承諾,事畢之後,便送他出國,安享馀生。
雙方一拍即合,余紅旗在游艇的房間里,用一根細鋼絲結束了那個年輕的生命。
正常情況下,關於他的傳奇故事就應該結束了,余紅旗很快就該出現(xiàn)在某個國家的小鎮(zhèn)上,平靜的度過馀生。甚至有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味道。
然而,整個事件的不確定性對他的人生軌跡產生了致命的影響。
圍繞著柳杖子礦的爭奪,大公子意外的被卷入了風波,很快,陳思遠也被牽扯進去,這場鋪天蓋地的輿論風潮把原來的計劃徹底打亂了。
要把一名負案在逃人員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出國去,在國外某個地方取得合法身份,并長久的安頓下來,當然不是隨便打個電話就能做到的,即便是陳思遠這樣富可敵國的大老板,也需要時間謀劃和組織。
現(xiàn)在的陳思遠當然沒有這個閑心,所以,出逃的事只能暫時擱置。不管是余紅旗還是陳思遠,都沒有想到,這一停,會停出這麼多事情來。
很快,大公子和劉小川被捕,丙哥也被羈押,形勢急轉直下。
陳思遠為了自保,不得不改換門庭,出於各方面的考慮,陸子鳴最終接納了他,但陳思遠卻絲毫沒有感覺輕松,因為,吳慎之把張曉亮安排在他身邊兩年多,這段期間,張到底收集到了什麼,收集到的信息是否都交給了吳慎之,所有這些,到目前為止仍舊是個未知數(shù)。
而這就如同懸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以置他於死地。
事實上,殺掉張曉亮之後,他和吳慎之就等於是徹底鬧掰了,只是雙方表面上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沉默,但背地里誰也沒閑著,暗流無時無刻都在涌動。
吳慎之權勢熏天,幾乎可以動用這個國家的任何資源,但陳思遠也并非沒有還手之力,他的優(yōu)勢在於和大公子的深度綁定,吳慎之即便心存不滿,想出招教訓,也難免投鼠忌器。同時,富可敵國的他,還有另外一招殺手鐧----錢!
錢可通神,這年頭,就沒有錢擺不平的事,如果有,那就只能說明你的錢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