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家中老母,悲從中來,“小人自幼失父,與母親鰥居相依為命,更無什么家業(yè)田產(chǎn),全靠著小人每日上山打些柴火,換些米糧度日。”
“老母今年已高壽八十三歲,體弱多病,只我一人奉養(yǎng)?!?
“倘若小人此番身喪妖口,我那年邁的老母……她……她可怎么活得下去?。繜o人送終,只怕要餓死家中?!?
“苦哉!痛殺我也!”說到傷心處,這七尺漢子,忍不住再次嚎啕大哭。
豬八戒聽了這凄慘遭遇,心中也是惻然,他拍了拍劉樵的肩膀,安慰道:
“可憐,可憐,莫哭了,莫哭了,既然遇上了,便是緣分,如今妖怪已除,你和我們一起出去吧,趕緊回家去看看你老娘,莫要讓她擔(dān)憂?!?
那樵夫劉樵聞,如同聽到了仙音,連連點(diǎn)頭,哽咽著道:“多謝長老!多謝長老!”
隨后,幾人便一同向外走去。
一路上,只見洞中通道、洞室之內(nèi),到處都是血污,大大小小不下幾十處。
那些小妖的殘肢斷臂散落得到處都是,腥臭撲鼻,景象如同煉獄。
劉樵看著眼前這修羅場,想起自己差點(diǎn)也成為這些妖怪的盤中餐,心中非但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升起一股強(qiáng)烈的快意和復(fù)仇般的舒暢:
“活該!讓你們這些吃人的妖魔作惡!如今遇上真神,遭了報應(yīng)了吧!真是蒼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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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出了那腥臭壓抑的山洞,重見天日,陽光灑在身上,劉樵只覺得恍如隔世,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豬八戒一手提著那僅剩一口氣的豹子精,一邊和那樵夫劉樵交談著,沿著山間小路往回走。
走到一處清澈的山溪旁,豬八戒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早已干涸凝結(jié)、變成暗紫色的厚厚血痂,又聞了聞那混合著妖血、汗水和洞中腥臭的難聞氣味,皺了皺眉頭,開口道:
“暫且停一下,老豬和老沙這一身血污,實(shí)在腌臜,得去洗漱洗漱,清爽一下,不然待會兒這般模樣去見師父,嚇不到他老人家,但也顯得不敬?!?
通過一路交談,已經(jīng)知道豬八戒和沙僧身份的劉樵,此刻對他們已是敬若神明,連忙恭敬地說道:“好的,好的,長老請自便,小人在此等候?!?
隨后,
只見豬八戒和沙僧二人,脫下那被血污浸透的外袍,只穿著貼身衣物,噗通噗通跳進(jìn)了那原本清澈見底、潺潺流淌的山溪之中。
霎時間,那清澈的溪水,在二人入水搓洗的片刻功夫,竟被他們身上沖刷下來的大量血污、碎肉末迅速染紅。
一片刺目的猩紅順著溪流向下游彌漫開來,仿佛整條溪流都變成了血河,濃烈的血腥氣甚至?xí)簳r壓過了溪水的清新。
豬八戒和沙僧卻渾不在意,就著溪水,嘩啦啦地搓洗著身體和頭發(fā),將那征戰(zhàn)后的殺伐之氣,暫且洗去。
洗漱干凈,用法力烘干身體,二人這才神清氣爽地上岸。
雖然容貌依舊異于常人,但那股沖天的煞氣和血腥味卻淡了許多。
“走吧,劉樵夫,帶你去見見我?guī)煾??!必i八戒招呼一聲,幾人便繼續(xù)前行,朝著凌陽和孫悟空等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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