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隱身在旁,一直嚴密監(jiān)視的孫悟空,在半空中見了這女子,神目一掃,早已看清其氣象,分明是個妖氣纏繞的妖精。
他心中頓時一緊,擔心師父肉眼凡胎,被其表象迷惑,更要緊的是,若是這妖精突然暴起發(fā)難,近距離下,師父如何抵擋?
他那肉體凡胎,只怕一巴掌下去,就得立刻去地府報到……
孫悟空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當即使了個隱身法,悄無聲息地落到地面,就這般站在師父凌陽的身側(cè),寸步不離。
他心中打定主意,只要這女妖敢有任何異動,哪怕只是流露出絲毫殺氣,那就給她一巴掌,讓她漲漲記性,讓她知道知道,動不該動的人,會是什么下場。
就在孫悟空剛剛潛行至凌陽身旁站定,凌陽開口示意沙僧:“悟凈,你去將這女菩薩解下來吧?!?
沙僧領(lǐng)命,上前揮動寶杖,小心地割斷那些葛藤,隨后將坑踢開。
那女子“嚶嚀”一聲,軟軟地落地,活動了一下被綁得發(fā)麻的手腳,姿態(tài)柔弱,我見猶憐。
待她站定,凌陽便開口道:“這位女施主,既然已然脫困,便請自便吧,貧僧師徒一行要往西走,路徑不同,只怕是要與你分道揚鑣了?!?
那女子一聽,頓時又掩面哭泣起來,聲音哀切:“這可如何是好……從此處回那貧婆國,二百余里山路,豺狼虎豹眾多,奴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平安歸家?”
“只怕……只怕剛離了虎口,又要落入狼窩……”
她哭泣著,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淚眼,充滿期盼地看著凌陽:
“長老?。∨肫饋砹?,先前被那些強人擄來時,迷迷糊糊間,似乎見到這前面不遠,有一座廟宇?!?
“不如……不如勞煩長老們,發(fā)發(fā)慈悲,將奴送到那廟宇暫歇,如此一來,奴的安全有了保障,長老們也能放心西去,豈不兩全其美?不知長老意下如何?”
凌陽聞,目光微閃,與身旁的八戒、沙僧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隨即點頭,語氣平和:“既然前方有廟宇可以安身,那自然再好不過,女施主,請帶路吧,我們送你一程?!?
“多謝長老!多謝長老!”那女子破涕為笑,連連道謝。
隨后,凌陽以自己身體尚可、對方虛弱受驚為由,堅持要讓那女子騎乘白龍馬。
那女子起初再三推辭,稱不敢,但在凌陽的堅持和豬八戒一旁“女菩薩你就別客氣了”、“我?guī)煾缸呗贩€(wěn)當著呢”的幫腔下,最終“拗不過”眾人的好意,只好千恩萬謝地騎上了馬背。
至此,師徒三人的護衛(wèi)站位再次發(fā)生變化。
沙僧依舊在前開路,但注意力大半放在了身后的馬匹上;中間是馱著那女子的白龍馬;而凌陽則和挑著擔子的豬八戒并肩走在最后。
最前方,沙僧雖是在清理道路,但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極致,如同繃緊的弓弦,一直留意著身后馬背上那女子的動靜。
只要她敢有任何一絲異常的舉動,無論是掏兵器還是施妖法,他手中的降妖寶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第一時間招呼過去。
哪怕此刻還沒有百分之百的證據(jù)確認對方就是妖精。
在沙僧認知里,但凡有可能危害到師父安全的,寧可錯殺,也絕不能放過。
真以為他沙悟凈入了沙門,當了和尚,就不會動殺伐之心了?
隊伍末端,凌陽與豬八戒并肩而行,兩人也陷入了類似的猶豫與權(quán)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