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夜淵傳信預警,凌霄宗金丹修士至
荒山夜涼如水,月光被稀疏的云層濾過,灑在嶙峋的怪石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
顧盼的身影在一處隱蔽的崖壁前停下。
這里曾是一處古代修士的洞府,入口被藤蔓與亂石封堵,只留下一道不起眼的縫隙,若非她靈識敏銳,極易錯過。冰冷的靈力自指尖吐出,悄無聲息地將藤蔓凍成冰雕,再輕輕一震,化作齏粉。她側(cè)身閃入洞中,又揮手引來幾塊巨石,將洞口重新封死,不留一絲痕跡。
洞府內(nèi)干燥而空曠,石壁上還殘留著早已失效的陣法刻痕。顧盼沒有點亮任何照明之物,黑暗對她而,與白晝無異。她在洞府中央盤膝坐下,先是布下數(shù)道警戒與隔絕氣息的陣法,這才將心神徹底沉靜下來。
她沒有立刻去處理那些得來的物資,也沒有去煉化那個清虛宗弟子的火靈根。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胸前衣襟內(nèi)側(cè),觸碰到那半塊溫潤的玉佩。
她將玉佩取出,攤在掌心。
在洞府微弱的月光下,玉佩上那個古老的“顧”字,仿佛蘊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背面的神秘紋路,在黑暗中似乎有微光流轉(zhuǎn),與她左手無名指上的古戒遙相呼應。
她又拿出那個從夾層里找到的、款式古舊的儲物袋。
袋子里的東西被她一一取出,擺在身前。
一枚雕工粗糙的木簪,簪頭是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蘭花,打磨得極為光滑,顯然曾被常年佩戴。
一朵早已干枯壓扁的不知名野花,花瓣的顏色已褪成暗沉的赭色,卻被小心地夾在一張符紙里。
還有那本沒有封皮的詩集,紙頁泛黃,邊角卷曲,翻開一頁,能看到娟秀的字跡,摘抄著一些多情的句子。
這些東西,沒有一件是值錢的。
它們普通、瑣碎,充滿了凡俗的煙火氣,與一個能從凌霄宗盜走至寶、獨闖魔界的女修士形象,格格不入。
可顧盼的指尖拂過那枚木簪時,卻仿佛能感受到一個女子在燈下細細打磨它的專注;拂過那朵干花時,仿佛能看到她將它從山野間摘下時的欣喜。
這些東西,讓“母親”這個形象,不再只是一個冰冷的符號,一個遙遠的傳說。她也曾有過細膩的心思,有過少女的情懷。
顧盼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半塊玉佩上。她嘗試著將它與噬靈古戒并排放在一起。
兩件物品上的紋路,確實有七八分相似,像是同出一源,卻又各自獨立。當它們靠近時,并沒有發(fā)生她預想中的任何異象。沒有光芒大作,沒有能量共鳴,它們只是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兩件毫不相干的死物。
是方法不對?還是說,需要另一半玉佩,才能解開其中的秘密?
顧盼收回玉佩,正欲將其重新貼身藏好,異變陡生。
一縷極細的、純黑色的魔氣,毫無征兆地從她腰間的一個錦囊中鉆了出來。
這錦囊是夜淵離開魔界前給她的,說是里面封印了一道他的本源魔氣,危急關(guān)頭可以捏碎,能抵擋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此刻,這縷魔氣并未受到任何催動,卻自行顯現(xiàn),在顧盼面前盤旋扭曲,最終化作了一行細小的黑色文字。
“凌霄宗,金丹一層,墨塵,已至京城。此人知曉‘靈根之源’部分秘辛,專為追你而來。此人劍術(shù)卓絕,神識強大,非你如今可敵。暫避鋒芒,速離京城?!?
字跡停留了不過三息,便潰散成純粹的魔氣,重新鉆回了錦囊之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洞府內(nèi),再次陷入死寂。
顧盼的動作停在半空,臉上的神情看不出變化,但那雙原本還帶著一絲追思的眼眸,瞬間變得如深潭般幽冷。
墨塵。
金丹一層。
這個名字,她今天才從蘇清口中聽過。夜淵的傳信,證實了蘇清的情報,并且給出了更致命的信息。
知曉“靈根之源”的秘辛。
專為追她而來。
這兩句話,像兩柄重錘,狠狠敲在顧盼的心上。
她一直以為,凌霄宗追殺她,是因為她吞噬靈根的“魔功”,或是因為她是那個“叛徒”的女兒。但現(xiàn)在看來,對方的目標遠比她想象的更明確,也更高端。
靈根之源。
那個在魔界上古遺跡中出現(xiàn)的至寶虛影,那個關(guān)乎重塑三界靈根秩序的終極秘密。
凌霄宗的高層,果然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他們派出的,不再是魏坤那種筑基修士,也不是普通的金丹長老,而是一個知曉核心秘密的“專家”。
這種人,絕不是靠著一些小聰明和底牌就能糊弄過去的。
金丹與筑基,是一道天塹。
即便她如今已是筑基九層巔峰,體內(nèi)靈力精純遠勝同階,又有噬靈口這等逆天手段,但面對一名真正的金丹修士,勝算依舊渺茫。
金丹修士,靈力化液,生生不息,神識可以覆蓋數(shù)十里,舉手投足間引動天地之力。更何況,對方還是以攻擊力著稱的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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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淵的警告簡意賅——“非你如今可敵”。
他從不說廢話。他說你打不過,那就是真的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