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進(jìn)入遺跡核心，見凌霄宗至寶虛影

那堆廢銅爛鐵般的傀儡殘骸，靜靜地躺在地上，曾經(jīng)閃耀的符文徹底黯淡，再無半點威勢。顧盼站起身，體內(nèi)筑基九層巔峰的靈力如江河奔涌，每一次流轉(zhuǎn)，都在洗刷著經(jīng)脈，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qiáng)大與充實感。

她的傷勢在磅礴的生命力下迅速愈合，血肉模糊的左臂也已結(jié)痂，只剩下淡淡的粉色新肉。

可她的心神，卻沒有半分沉浸在這力量暴漲的喜悅中。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傀儡殘骸后方，那片黑暗中升騰而起的光芒所吸引。

那光芒很奇特，不似靈力，不似魔氣，更非妖力。它像是從虛無中誕生，由無數(shù)細(xì)碎的光點匯聚而成，縹緲、空靈，卻又蘊(yùn)含著一種仿佛天地初開、萬物之始的本源氣息。

光點緩緩旋轉(zhuǎn)、匯聚，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這虛影沒有五官，沒有衣袍，只是一個由光構(gòu)成的、朦朧的影子?？僧?dāng)它成形的剎那，整個遺跡核心區(qū)域的法則都仿佛為之凝固。

顧盼丹田深處，那剛剛飽餐一頓、正懶洋洋消化著傀儡核心能量的噬靈口，毫無征兆地劇烈一顫。

那不是面對美食的饑餓與貪婪，也不是遭遇強(qiáng)敵的警惕與興奮。

而是一種源自生命最深處的、無法抑制的……戰(zhàn)栗。

就像臣子見到了君王，造物見到了本源。噬靈口第一次表現(xiàn)出了一種近乎畏縮的情緒，它收斂了所有貪婪的氣息，安靜地蟄伏在丹田角落，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顧盼的心也隨之猛地一沉。

連噬靈口都感到畏懼的存在，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一個……有趣的變數(shù)?！?

一個聲音直接在顧盼的腦海中響起。這聲音不分男女，不辨老幼，沒有絲毫情緒的起伏，卻像洪鐘大呂，每一個音節(jié)都震得她神魂晃動。

“以吞噬為根基，逆奪他人道果，卻又與此戒共生……你，比二十年前那個女人，更有趣。”

顧（盼）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的古戒上。

那聲音，正是來自眼前的光影。

“你是誰？”顧盼開口，聲音因神魂的震蕩而略帶沙啞，但眼神依舊冰冷而警惕。她沒有被對方的氣勢嚇倒，反而悄然運(yùn)轉(zhuǎn)靈力，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任何變故。

“我？”那光影似乎“看”了顧盼一眼，腦海中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稱呼我為，凌霄宗至寶。但我真正的名字，是‘靈根之源’。”

靈根之源！

石壁上，母親的留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

顧盼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盯著那團(tuán)光影：“你就是凌霄宗那群偽君子，想要用來奴役天下修士的工具？”

她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與敵意。

“工具？”靈根之源的虛影輕輕晃動了一下，仿佛在思考這個詞的含義?！翱梢赃@么說。我本身并無善惡，只是一段承載著天地初始法則的‘秩序’。誰掌握了我，誰就能定義新的秩序?！?

它頓了頓，聲音繼續(xù)在顧盼腦中回響：“凌霄宗的那群人，想用我來建立一個以他們?yōu)樽鸬摹⒔^對掌控的秩序。而二十年前那個女人……顧清越，她想做的，是毀掉我，讓所有靈根回歸混沌，再無高下之分?！?

“兩種，都是極端。”

顧盼沉默了。母親的想法，竟是如此決絕。毀掉靈根之源，讓世間再無靈根品階的劃分，這無疑能從根源上杜絕因靈根而起的一切紛爭與罪孽。

但那樣一來，整個修仙界的根基，也將徹底崩塌。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顧盼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

“我不想被掌控，也不想被毀滅?！膘`根之源的聲音里，第一次透出一種近乎疲憊的意念，“我被強(qiáng)行催動了太久，本源早已受損，分裂成了三塊碎片，散落在三界各處。如今留在這里的，不過是我一絲即將消散的殘影?！?

“我需要有人，將我的碎片重新集齊，喚醒我真正的力量，重塑一個……平衡的靈根秩序?！?

顧盼聽明白了。

眼前這個至寶虛影，是在給她發(fā)布任務(wù)。

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扯了扯嘴角：“我為什么要幫你？幫你重塑秩序，對我有什么好處？繼續(xù)讓那些所謂的天才，高高在上地俯視我們這些‘廢柴’嗎？”

“平衡，并非意味著抹平一切?！膘`根之源的意念波動了一下，似乎對顧盼的反應(yīng)感到意外，“新的秩序，將斬斷血脈的傳承，斬斷天生的桎梏。靈根將不再是與生俱來，而是取決于后天的機(jī)緣、心性與……功德。天賦不再永恒，庸才亦有通天之途?！?

顧盼的瞳孔，猛地一縮。

靈根不再天定？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她心中炸響。

如果真能如此，那將是顛覆整個世界的壯舉。顧雪薇之流，將再也不能憑借天生的靈根，肆意掠奪與踐踏他人的人生。

“你的‘吞噬靈根’，本身就是舊秩序崩壞的產(chǎn)物，一個不該存在的‘變數(shù)’。”靈根之源的聲音幽幽傳來，“在新秩序下，它或許會被修正，或許……會成為執(zhí)掌新秩序的權(quán)柄。選擇權(quán)，在集齊碎片的那個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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